冰涼的夜風,陣陣拂過,天色已晚,夜色已深,宋軍士卒紛紛搭起簡陋的營帳,躺在裏麵稍作休息,少數哨兵手持刀槍,目光警惕地在營地周圍巡邏。
寧策一襲青衫,端坐在營帳之中,不遠處有個小小火爐,真田雅美蹲在地上燒水,緊緊的衣衫,勾勒出她那優美的體態。
萬籟寂靜,隻有火爐中的木柴,偶爾發出輕微的劈啪聲,寧策看了一眼真田雅美,右手無意識地敲著麵前的案幾,不知在思索著什麼,看起來怡然自得,全然沒有大敵當前的緊張之態。
片刻之後,真田雅美將一壺熱氣騰騰的香茶,恭恭敬敬地奉到寧策麵前,這才倒退了下去。
寧策端起茶壺,倒滿茶盞,嗅著茶葉的香氣,他的臉色,突然一凝。
外麵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隨即,孫安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大人,武鬆求見。”
“都進來吧。”
孫安帶著武鬆,走了進來。
武鬆稟道:“大人,敵軍外圍營寨戒備森嚴,屬下未敢冒進,觀其旗號,乃是遼國駙馬都尉蕭勃迭。
敵軍營寨層層疊疊,遠觀之下,至少有萬餘人馬。
特意回來向大人請示。”
駐紮在外圍的是駙馬都尉?
寧策不由得皺了皺眉。
心想難道那個俘虜說的話,居然是真的?
能讓蕭勃迭守在外圍。
一代人傑,耶律大石果然在此?
寧策想了想,便問:“旗號雖然是蕭勃迭,但你可看清楚,裏麵的遼兵,精銳程度如何?”
武鬆答道:“遼兵武備精良,訓練有素,是遼軍中的精銳,屬下沒看出什麼問題。”
寧策微微頷首,陷入沉思。
如果真是耶律大石在此,那自己偷襲燕京的計劃,就沒必要了,畢竟自己手頭這點人,圍魏救趙尚可,攻下燕京城明顯不可能。
既然耶律大石無意追擊,自己也沒必要冒死去打燕京城。
想到這裏,寧策頓時便萌生退意。
然而突然間,寧策想起了嶽飛。
既然耶律大石的主力就在此處,那嶽飛為什麼會南下?
寧策交給嶽飛的任務,是騷擾追擊宋軍的遼兵,若耶律大石就在此地,嶽飛就應該留在這裏,一邊監視敵情,一邊派人給自己送信。
嶽飛不顧一切南下,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想到這裏,寧策心中便有了計較,他想了想,便站起身來。
“當務之急是摸清敵軍的虛實,孫安你留在這裏,本官和武鬆走一趟。”
隨即,不顧孫安勸阻,寧策換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背上百寶囊,便與武鬆一起,再度出發。
小半個時辰後,寧策帶著武鬆,來到遼軍營寨之前。
營寨中點燃著星星點點的火把,也有遼兵手持士卒,警惕地來回巡邏,寧策仔細觀察片刻,感覺這些遼兵看上去,確實比較精銳,而這也很符合蕭勃迭的身份。
寧策觀察了片刻,便帶著武鬆,沿著敵軍營寨邊緣,從側麵偷偷地繞了過去。
兩人在叢林中,遮掩身形,緩緩前進,花了好長時間,才繞過蕭勃迭的營寨,然後,另一幅全新的景象,便呈現在兩人麵前。
蕭勃迭營寨之後,則又有一個大寨,相比之前的遼兵,此地的敵軍士卒看起來,鬆弛很多,營寨裏的火把更多了,但巡邏的士卒並不多,寧策還注意到有幾名士卒正躲在角落裏打盹,隻看這些士卒,其精銳程度遠遠不如之前的遼兵。
並且這些士卒的衣著打扮,既有髡發左衽之人,也有穿著漢人服飾,遼漢混雜,不遠處,一杆大旗迎風微微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