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隱約的馬蹄聲,大帳外麵,宋軍士卒開始不安地騷動,姚平仲一掀門簾,臉色驚慌地闖了進來!
嘴裏大聲喊著。
“北麵有敵軍襲來,疑是遼國兵馬!”
“遼國兵馬?”種師中聞言,不禁霍然而起,回過神來後,卻是望向姚古,怒聲說道:“你不是說耶律大石在百裏之外?你有沒有派人去查探?”
姚古吃驚之下,心煩意亂,“如此大事,本將豈會胡言亂語?本將的偵騎今早稟報……”
“算了!”種師道一甩大氅,站起身來,平息了一場可能出現的爭吵,“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且先去看看再說!”
種師道大踏步走出營帳,翻身上馬,舉目望去,隻見北麵方向,煙塵滾滾,一彪黑色的兵馬,如同黑色潮水一般,洶湧而來!
原本模糊的馬蹄聲,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耶律大石的主力大軍,居然在這個時候殺到!
望著遠處殺來的敵軍,種師道咬了咬牙,須發皆白的老人臉上,露出幾分猙獰之色!
“遼人這是想將我軍斬盡殺絕!
既如此,老夫今日少不得也要豁出去了!”
種師道猛地轉身,氣度威嚴,語氣不容辯駁,“種師中左翼,姚古右翼,老夫中軍,立即布陣,準備迎擊敵軍!”
“取消渡河計劃!”
片刻之後,耶律大石帶著兩萬精兵,殺氣騰騰地來到白溝河畔,望著不遠處的宋軍,耶律大石臉上,殺意密布!
他故布疑兵,在前日擊敗宋軍主力後,率領部隊,步步為營地推進,擺出一副無意與宋軍交手,隻是想將敵兵驅逐處境的姿態,成功迷惑住了對方。
就在昨夜子時,確定宋軍是真的敗退,沿途也未設下任何埋伏後,耶律大石當即調遣兵馬,連夜出征,準備在白溝河這條界河邊上,給宋軍以最沉重的一擊!
給他們以狠狠教訓,讓這些背信棄義的宋人,從此再不敢正視契丹男兒,再不敢侵犯大遼疆界!
耶律大石審視著遠處宋軍,對方正在緊張地結陣,粗略觀之,陣容最嚴整的,便是種師道的中軍,其次種師中,姚古所部熙河軍,則最為混亂。
手下大將蕭義先上前,“大石林牙,熙河軍軍容不整,末將願率本部兵馬,突擊敵軍!”
蕭義先作戰勇猛,是耶律大石手下第一悍將,看到此人請戰,耶律大石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微笑,隻是他想了想,卻搖頭不允。
“姚古乃平庸之輩,不必理會,種師道才是宋軍主心骨,隻要擊敗此人,此戰便勝!”
“蕭義先,你和胡都古去突擊老種!”
“耶律乙辛,你去攻種師中!”
“蕭仁先,你去打姚古,佯攻即可,姚古雖弱,但朱定國作戰驍勇,不好對付,把熙河軍牽製住,就算你大功一件!”
四將領命而去。
很快,遼軍鐵騎紛紛出動,向宋軍疾馳而去,宋軍則是手持兵刃,嚴陣以待!
鉛灰色的天空中,開始有細細的雨滴落下,似是老天爺,也不忍見,這場即將到來的血腥廝殺!
宋軍畢竟連敗兩場,又是在撤退中遭到敵軍追殺,倉促之間,士氣動搖的厲害,種師道也是沙場老將,如何看不出這一點?
眼看敵軍氣勢洶洶,老種經略麵色狠厲,決定以攻對攻!
決心下定,老者半眯的雙眼,驟然睜開,渾濁的老眼中,似是有無窮屍山血海!
“楊可世!”
“末將在!”
“你率本部白梃兵,突擊敵軍中軍,可有信心,取耶律大石人頭?”
“相公放心,楊可世便是今日身死,也要為相公取敵將人頭歸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