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範村之戰,遼軍吃盡了陷馬坑的苦頭,此刻見耶律大石提起,當即七嘴八舌地附和。
“大石林牙說的是,這陷馬坑專坑咱們騎兵,對宋軍步兵卻沒影響,非常陰險。”
“陷馬坑很歹毒,戰馬踩上就會摔倒,騎兵動不動就被摔斷好幾根骨頭,無法再戰。”
“活活摔死的騎兵也不少。”
耶律大石望著眾人,緩緩點頭,“所以蕭大王在此地布置防線的舉措,非常正確,良鄉此地,寬闊平整,正利於我軍騎兵衝擊,也能將陷馬坑的作用,壓縮到最小。”
移刺桀說道:“除了陷馬坑,宋兵的鎧甲和兵刃也很厲害,這些宋兵都是身披鐵甲,弓箭難傷,並且他們手中的大刀又長又鋒利,甚至能把戰馬一砍兩截。”
耶律大石聞言,也是倒吸一口涼氣,“傳說中的斬馬刀?此物不是從唐代開始,就失傳了麼?”
移刺桀皺眉,“這個末將就不知道了。”
耶律大石沉吟片刻,便有了主意,“難怪我軍的襲擾戰術,無法擾亂對方軍心,宋兵身披厚甲,弓矢不入,又有斬馬刀相助……”
想到這裏,他突然眉毛一挑,“這一點倒是可以利用。”
眾人滿懷希望地望向耶律大石。
隻見耶律大石說道:“宋軍多是步兵,唯恐遭到我軍埋伏,沿途偵查,行動必然緩慢,士卒在行軍中,也不得不身披重甲,十分損耗體力。
我軍可派遣少量輕騎,沿途騷擾宋軍,使其疲憊。
這樣待敵軍趕到此地時,早已人困馬乏,不堪作戰,可增加我軍勝算。”
蕭幹當即一拍桌子,“林牙這個計策好,我軍人多,又都是騎兵,可以輪流休息,換班騷擾宋兵!”
眾將聽了,也是興奮起來,深感此計可行。
蕭幹便問:“哪位將軍願意前去?”
蕭義先當即出列,“末將願往。”
耶律大石說道:“蕭義先為人謹慎,可擔當此任。”
蕭幹大喜,於是便命蕭義先,統率三千兵馬,沿途騷擾宋兵。
然後耶律大石又說道:“天氣寒冷,莫要凍傷了士卒,還請蕭大王派遣人手,前去燕京城索要營帳,棉被等物。”
蕭幹點頭,“此乃應有之意,本王稍後便派人去燕京,不過,宋人一向不耐北方苦寒,如今已是十月,大雪隨時會落下,若能堅持到那時,想必宋兵會不戰而退。”
石抹裏刺眼前一亮,“大王的意思是,我軍可以堅守營寨,避戰不出,把宋兵熬走?”
耶律大石搖了搖頭,“對方主將是寧策,此人心機深沉,布局深遠,他一定是有備而來,我等不能單純把希望寄托在天氣上。”
蕭幹微微頷首,“寧策此人,很是狡猾,他的步兵雖然速度慢,但戰力驚人,範村一役,他就用火攻擊我軍營寨,逼得本王不得不出戰。”
耶律大石沉吟片刻,方才歎了一口氣。
“要說對付宋兵的辦法,也不能說是沒有,隻是此計一旦使用,注定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蕭幹便問:“林牙不妨說出來,我等共同參詳。”
耶律大石說道:“宋兵仗著鎧甲厚重,刀槍難入,有恃無恐,我軍可用狼牙棒,連枷等沉重鈍器,破其鎧甲。
隻是此舉需要派遣敢死之士,靠近與宋兵肉搏,血戰之下,我軍傷亡恐怕也少不了,弄不好會兩敗俱傷。”
石抹裏刺聞言,當即起身,一把撕開胸前衣襟,露出一個凶惡的狼頭刺青來!
“咱們契丹兒郎,又豈會怕死!”
“末將願率領敢死之軍,前去破敵!”
“我軍人多,宋兵人少,就是一個換一個,也值了!”
蕭幹眼含熱淚,站起身來。
“石抹裏刺!你不愧是我們契丹的好兒郎!此戰若勝,你當居首功!”
眾人又商議了一番。
最終蕭幹拍板,下達命令。
蕭義先率三千精兵,沿途襲擾宋軍,讓宋軍疲於奔命。
將燕京城內五千守軍,調遣三千前來助戰,並運送營帳棉被衣物等輜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