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可求知道,姚古所言,是實情。
大宋朝廷如今,用病入膏肓來形容,也不為過,皇帝是糊塗至極的昏君,但掌握實權的朝中官員,也未必精明。
就拿這個催促進軍的樞密院知事許翰來說,此人自以為看穿真相,認為金兵即將撤退,所以多次催促種師中,姚古等人進軍,甚至懷疑他們是畏敵不前,不敢與敵兵交戰。
對此,種師中悲憤欲絕。
因為真相是金兵絲毫沒有撤退之意。
這時讓種師中去進攻嚴陣以待的金兵,無異於送死。
折可求道:“種師中曾與我言,說道老夫戎馬一生,為朝廷效力,忠心耿耿,沒想到,臨到老了,卻被朝廷懷疑膽怯畏戰!
當時神情,極為悲切,老夫懷疑他有以死明誌的想法。”
姚古哦了一聲,微微頷首。
“難怪他肯陪著寧策去胡鬧,原來竟已報了必死之心……”
想想種師中,再想想自己等人,姚古和折可求不禁大有同病相憐之感。
兩人默默站住腳步,遠處的天空,陰雲密布,黑壓壓的天,像是要塌下來一般,鉛灰色的烏雲中,隱隱有雷電閃過。
姚古微微抬頭,長歎一口氣。
“這天……
要變了。”
次日一早,在姚古,折可求,張灝等人的目送下,寧策率領麾下部隊,浩浩蕩蕩,離開交城,出發北上,目標直指太原城!
負責偵查的金兵偵騎,很快便發現了宋軍動態,火速稟報完顏宗翰。
完顏宗翰聞言,急忙召集眾將,商議對策。
銀術可,拔離速,繩果,烏林拔泰欲,撒次答等五名大將齊齊前來,三大謀士高慶裔,蕭慶以及韓企先也是紛紛來到。
完顏宗翰坐在輪椅上,以陰冷的目光,環顧眾人。
“寧策已經來了,據探子所報,此人帶著一萬兵馬,沿著汾河北上,意圖為太原解圍!
諸位有何妙計?”
“一萬人馬?”拔離速頓時勃然大怒,當即大步出列。
“此人安敢小覷我女真勇士?末將不才,願統率兩萬精兵,討伐敵軍,取寧策頭顱來見!”
銀術可見狀,急忙出言勸阻。
“且慢,寧策此人極擅用兵,其士卒火器犀利,別看隻有一萬兵馬,其戰力堪比兩三萬強兵,拔離速,你千萬不可小看此人!”
高慶裔也出列說道:“寧策此人,最擅以少勝多,在下以為,我軍應不動則已,動則便應全力以赴,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將其剿滅。
若派的人數少了,容易被此人一一擊破!”
完顏宗翰緩緩點頭,目光落在繩果身上。
突然發問,“繩果,石嶺關的戰事,如何?”
繩果皺了皺眉,麵有愧色。
“末將無能,石嶺關守軍火器犀利,仗著關隘堅固,以手榴彈殺傷了屬下不少兵馬,屬下無功而返。”
說到這裏,繩果的頭,垂得更低了。
他很了解自己這個主帥。
性格十分殘暴,動輒暴跳如雷。
自己昨日攻城無果,他肯定十分生氣
完顏宗翰深深地看了繩果一眼。
想了想,卻轉而望向烏林拔泰欲,“糧草和奴隸,搶得怎麼樣了?”
烏林拔泰欲沉著臉上前,說道:“這幾日宋兵跟瘋了一般,平時咱們去搶劫那些村鎮,他們根本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