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為了修改一下(1 / 1)

“清清,出遠門呀?”

“對,大嬸。”

少年單薄瘦小的身子吃力的拉著個小車子,上麵是跟她身量一般大的兩個編織袋,早晨的陽光灑下來,鼻翼上浮著盈盈的汗珠,大嬸端著粥吸溜吸溜的喝著,嘴上就忍不住:

“你爹呢?“

“一大清早出去打聽車了,叫我跟著過去。“何清抹了抹額上的汗珠,站住了歇歇,問大嬸要了口水喝,瞧著她半長的頭發亂糟糟的,臉頰上還有一塊淤青,大嬸砸了砸嘴,眼神有些憐憫:

“這得去好幾天吧?”

“隻知道個地方,還得找人,不知道多長時間,我爸的意思,我把東西都拿上,反正房子快到期了,實在不行找個活兒做,慢慢找。”

“那你上學咋整。”

“大嬸您說的。”何清把水碗還給大嬸,粲然一笑:“我爸啥時候管過我上學啊。”

“哎……”兩家住的不遠,大嬸也經常能聽見動靜,何清這孩子大方又嘴甜,她想著也難免心疼,給她塞了一個饅頭,叮囑著路上背著她爹偷偷吃,又禁不住抱怨:

“這你說,你爹去接你媽,叫你跟著幹啥?”

自從何清她媽跑了,她男人和何清她爹何耀祖喝酒,何耀祖喝多了就總嚷嚷著結了工錢要去找跑了的媳婦,是以對這個說法大嬸並不意外,昨兒晚上還聽了一嘴,工錢已經結了,明天就走。

聽了這話,何清垂下眼,說不上來是什麼情緒,許久才自嘲的笑了笑:“大嬸,這哪裏是接……”

她抬起眼來,清亮的眼眸裏透著堅韌又倔強的神采:“再不想去,我也總得護著我媽,至於我爸,他不帶我去,怎麼接我媽回來?”

大嬸呆呆的聽著,直到她走了沒反過神兒來。

黃泥路顛的小車晃晃悠悠,無比沉重,襯著少年拖拽的單薄背影越發可憐,大嬸歎息,可憐的孩子。

這鄰裏街坊的基本上都認識,她這一路走過來,許多人或在背地裏,或是明麵上,這樣感歎,還有人感歎著要勸勸她爹,找到媳婦就消消停停的過日子,何清一一應下了,回應讓她們放心,卻不知拉著行李去追父親的少年迎著朝陽悄悄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的父親呀,就在她的編織袋裏,以後都會消消停停的,再沒什麼不放心的。

這是番外,後麵還會再改的,湊不夠數,放一點玄兒的。

葉司玄也累了,沒好氣地抽了手掩住了唇一陣輕咳,雖然她壓著些,但看著她額角因隱忍而綻出來的青筋,白澤心尖頓時像給人刺了一下似的,那些鬧她的心思去了八九分。

她們都是家中幺兒,自小是一塊兒胡天胡地著長大的,自己一直被母親們護的極好,上有母姐,下有三子一男,中間也有司玄處處照顧,就這麼胡作非為的長到了四十歲,可她。

邊疆二十年,去時的明媚少年,來時已麵目全非,屙疾沉重,在這動蕩時局之中,更有些獨木難支之感。

葉司玄好容易止了咳,就聞她忽地一歎:

“小玄兒,我……擔心你。”

也心疼你。

這話她沒說出來,司玄不想聽的,自己換著樣兒的問了好幾回也沒問出來的事兒,小不了。

明明去年冬日督運糧草時見著的還是那般意氣風發,短短一年,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隻說是消耗過重才瘦了些,但這背地裏流露出來的精神萎靡,手足冰冷,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一定吃了許多苦。

“隻是擔心?”

兩人適才一通打鬧,桌上是半點兒沒亂,司玄單手撿棋子兒:

“我這邊是風口浪尖,你那邊兒也是叫人踩破了門檻吧?”

“王媖娘娘聖明!”

聞言葉司玄一樂,白澤心下稍安也開始揀棋子兒,這回二人猜先,白澤先手,她落下一子方道:

“不過我一應都給拒了,旁人的事我不在意,隻是小玄兒,你邊境二十年,勞苦功高,若是因著這事兒牽連到你,終歸不好。”

“你家裏的你也不在意?”

現如今白澤在兵部供職,家裏兩個姐妹也在刑部出力,母親雖年邁卻朝,姨母也尚任閣姥的閑差,若說她們也無心這事兒,左右葉司玄是不信。

“她們啊……時局如此,不牽涉也難,我隻願她們別無二心,忠心社稷。”

白澤難得正色了些,葉司玄抬眸看著,卻是噗的聲笑了出來:

”你呀你呀,在你母親姐姐身上明白的道理,到我身上怎得就不明白了?我不為著旁的,隻求無愧天下,如今亦然,黨爭多是趨利徒,豈配我攪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