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止夏侯瀾敏銳的觀察到了山道外隱隱升起的煙塵,就連頗為粗心的曹洪也激動的發現了不遠處的“驚喜”。
眾人在彼此交換了一個信心倍增的眼神後,便在夏侯瀾的一聲喊‘殺’下,全體向下衝鋒了!
李傕、郭汜被盟軍的舉動給唬了一跳。在他們看來,此時“彈盡糧絕”的敵軍,應該采用原地固守的防禦策略,又或者找些石頭,繼續進行聊勝於無的阻擊;可讓他們想不通的是,敵方居然在眼見自己兩萬多士卒上山的當口,悍然發起了‘自殺式’的進攻。
難道他們還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嘛?又或者異想天開的以為,就他們那區區四千餘人的兵馬,便可‘以一敵十’的幹掉自己兩萬多人?!操了,別開玩笑好不好?!老子的兵即便再土匪,那也是實打實的正規軍!他以為他在打黃巾啊?!
不過夏侯瀾可沒有心思理會李傕、郭汜的優越感,甫入戰場的他,立時又找回了之前戰鬥中,殺戮時的‘快感’。
夏侯瀾甚至清晰的感覺到,那戰場中洶湧磅礴的肅殺之氣,正源源不斷的衝擊著自己的身體,洗刷著他體內的雜質;而那充盈欲裂的精純力道,也隨著自己手中一次次長槍的揮動,超渡著一條條鮮活的靈魂。
李傕、郭汜瘋了!因為他們眼看著不遠處有一個男人,一個狀若神魔、拉風至極的男人,一個揮手間就可以取走一條人命的殺胚……不!應該是殺神!正一步步的向他們靠近。
小時候略讀過些書的李傕甚至想:莊子畢竟是沒上過戰場,以為什麼娘的‘臣之劍十步一人,千裏不留行’(取自《莊子_說劍》)就很厲害了。如果他看見了現在這個男人,就肯定會寫‘臣之槍一步殺十人,留血不留行’!
於是,當李傕、郭汜驚恐的對望後,同時選擇性失憶般的,忘記了之前信誓旦旦的念頭。開玩笑?向殺神報仇,嫌自己命長是吧?!
然而一有這種想法,那麼緊接而來的‘戰略轉移’就變得順理成章了;而小兵們看到自家將軍也‘轉移’了,那自己跟著‘斷後’,豈不是更加的順理成章?
於是,一人退,百人退……直至退到潰不成軍。以至於夏侯瀾都忍不住楞了一下:操!這就敗啦?!虧得老子還琢磨了半天,想出了這般連環計。這不是俏媚眼做給瞎子看嘛!你們也稍微抵抗一下好不好?讓老子有點成就感好不好?!
越想越喪氣的夏侯瀾,不由更加的怒了!手中的瀝泉槍上下翻飛,甚至連腳步都快了不少,到得後來索性還拿出了劉翔的速度,想抄到敵軍前麵去攔截一下。
可惜敗兵的速度,遠遠超過了‘劉翔’,甚至上升到了‘博爾特’的水平,讓夏侯瀾都有些徒呼奈何。
而這番突如其來的變故,更遠遠超出了夏侯瀾的設想,以至於後援而來的曹操,竟來不及對李傕、郭汜的敗兵,發起有效的阻擊,從而無法將戰果繼續擴大。不過曹操也沒有眼見良機坐失的道理,立刻揮軍掩殺,指望著能撈一點兒是一點兒。
於是,李傕、郭汜這般雷聲大、雨點小的報複行動,就在曹軍追殺二十裏後,徐徐落幕。
然而就在曹軍上下,舉槍歡慶的時刻,一道不太‘和諧’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我操你娘的李傕、郭汜!我操你家的一家老小!不是男人!孬種!老子想了這麼久的連環計,用在你們這幫夯貨身上,真他娘糟踐了!你們練得什麼娘的兵?!啊?還是不是軍人!……”
曹操目瞪口呆的看著遠處血染征袍,卻在跳著腳罵娘的夏侯瀾:額……這小子是夏侯嘛?聽這聲兒好像是他。這個混帳小子,以前在自己身邊斯斯文文的,怎麼一上戰場就見了誰都操啊。他媽的,而且這小子難道不懂‘為尊者諱’的道理嘛?老子就叫曹操,他一天到晚的操這操那的算什麼意思?嗯,看來得找個人好好說說他了……不過這小子會聽嗎?要不我改個名兒?呸!非得讓他改口,憑什麼老子改名!
不過曹操雖然心裏想得惡狠狠,但嘴上的笑容卻始終抑製不住。畢竟夏侯瀾這種年輕且勇猛的家夥,可是打著再大的燈籠也找不到的。
不提眾人如何盤點盈虧,打掃戰場。收拾妥當的曹營諸將,在曹操的帥帳內,開起了慶功宴。
此次成功追擊董卓,雖然未曾擒得魁首,但是夏侯瀾率部識破伏擊於先,重創敵人於後,甚至陣斬徐榮、殺退李傕、郭汜,繳獲敵人輜重俘虜無數。可謂戰功彪炳,威名赫赫,大有天下英雄莫能當之勢。端得是名震天下,一時無兩。
尤其重要的是,曹操因為這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動,成功收獲了全天下至高的名望,從而一舉成為了興複漢室的最大旗幟。這也為他日後的逐鹿事業,賺取了巨大的政治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