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4章(2 / 3)

我點頭,上樓去了。

這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我以為自己會無法入眠,沒想到事實卻是沾床便睡著了,還做夢,夢見媽媽,她在老家簡陋的廚房裏煮飯,我坐在她旁邊擇菜,不停地跟她說話,最後她回過身對我笑了,遞給我一碗紅糖燉蛋,熱氣騰騰的,很香。

我接過那碗紅糖燉蛋,低著頭說話,對她說,“媽媽,我喜歡一個人,可是他好像看不到我。”

媽媽沒有回答我,我也一直沒有抬頭,因為心裏害怕,怕再看一眼,其實那兒什麼都沒有。

第34章

第六章玻璃彈珠

我所能得到的,即使光彩再華美,仔細去看,也不過是一顆玻璃的彈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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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很快過去,我在一周後接到爸爸的電話,他在那頭說他已經回去了,姑姑的事情,叫我不要操心,他會解決。

我試圖平心靜氣地與他說話,但臉上的那聲脆響仍在我耳邊徘徊,我們最後仍落得個無話可說,我在很久以後才“嗯”了一聲,他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好像還要說些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來,然後電話便被掛斷了,耳邊空餘單調的嘟嘟聲。

後來我輾轉得知,動遷政策有變,姑姑大概是鐵了心要做釘子戶以爭取最大的利益了,我沒有簽名正好給了她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小菜聽我說了個大概之後總結,那她一定不會來管你了,真要拖到不能再拖了,你就等著動遷辦的人來找你吧。

我覺得小菜說得有道理,其實我寧願動遷辦的人直接來找我,一五一十說得清,總比重複那頓噩夢一般的年夜飯好。

我在這個假期剩下的日子裏沒有再見到過嚴子非,那天老板跟熟客聊天,就是之前被我撞見在沙發上睡著的女客,他捧著剛烤好的餅幹過去,放下也不走,還問她最近為什麼這麼清閑。

那女客略舒口氣,“因為他不在上海。”

她說的是那位一直來接她的先生,開一輛黑色的大車,帶眼鏡,很斯文,有時對她露出無奈的表情,但總是笑笑的。

老板就說,“是啊,肖去了,嚴也去了,這回給麵子的人倒是真多。”

我這才知道,嚴子非已經不在上海了。

其實他是否在這個城市裏,原本不是我該關心的事情,我從那天之後,無數遍想起那個模糊的“或許……”,但“或許”之後,從來都沒有結果,後來索性不想了,反而神誌清明,日子過得快樂許多。

現在的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喜歡一個人,與是否與他在一起並沒有關係。

但是我錯了,就在第二天晚上,我便再次見到了嚴子非。

天氣不錯,我到咖啡館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街上的梧桐樹已經綠意厚重,一對外國老夫妻推門進來,要了兩杯美式,老太太不需要加奶,老先生不需要加糖,店裏都是咖啡的香味,等待的時候他們看到一邊食櫃裏的新鮮提子芝士蛋糕,老太太幾乎要拍起手來,立刻要了一塊,吃了一口還叫我過去,問,“這是你做的嗎?”

我搖搖頭,指指坐在另一頭的老板,他們對他翹大拇指,他放下手裏的書,對他們微微欠了欠身。

快打烊的時候店裏隻剩下我一個人,小菜上的是白班,老板最近對我的工作能力表示一百二十萬分的放心,早已經走了,我正準備關門,一回身看到那輛熟悉的車,靜靜停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