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毓神色過於凝重緊張,而這些時日的相處下來,見慣了他滿是溫柔寵溺縱容溫和神色的蘇晗煙也不由地微怔,剛湧到唇舌邊的話就悉數咽了回去。
……京都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你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
封景毓眉峰緊蹙,他舌尖頂了頂腮,牽著她的手落座,才凝重地道:“咱們在來月城之時,我就已經留下了許多暗衛護著懿王府。本來猜想太子應該在你我前往月城的路上派遣刺客追殺,結果卻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如今我們在月城在北歌已經過去了將近一月,而太子卻一直沒有特別明顯的動靜,我原是以為他是不想再針對你我,結果卻就在前段時間,皇上突然得了重病整日昏睡,太子弄權把握朝政,如今更是找了許多借口接二連三地對著懿王府發難搜查——”
搜查懿王府?
蘇晗煙一激靈,立馬明白了:“他是不是在找溫流?還是說他想借著搜查懿王府的時候,趁人不備,故意想將什麼罪證放在懿王府,再借此來汙蔑你?”
“暫且不清楚。”對於封景嵐究竟意欲何為,封景毓也很困惑頭痛,“但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如今太子當道弄權,收買朝臣,幽禁皇上架空皇後,假以時日,等他徹底架空了我和端王的話,便會迫不及待地登基稱帝。”
蘇晗煙也終於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封景嵐有多恨多嫉妒封景毓,她是清楚的,封景嵐如今還隻是太子就這般無法無天,操縱風韻,以後若是真讓封景嵐登基稱帝的話,憑借著封景嵐的陰狠歹毒的心思,那麼東陵就隻怕沒有一天的好日子能過了……
“暗衛還說了,太子為何沒在這段時間裏派遣刺客來的原因——他原本想的是,假借北歌國王之手除掉你我和郡主,因為極陰玉佩的確是被郡主所食。”
蘇晗煙懵了一下,也慢慢想明白了:“對的,這一切都是圈套,太子知道我必定會為了郡主而趕赴北歌,他也清楚毀了極陰玉佩,北歌一定會大發雷霆……”
“是的,等我們都死在北歌後,太子就會發兵。”
蘇晗煙後背發涼。
原是一箭多雕。
先是步步為營布置陷阱,引誘他人跳下後再假借他人之手除掉了自己的勁敵,最後自己還要頂著疼愛弟弟的好名聲發動戰爭。
這樣世人都會稱讚他。
他也能順理成章地成為這偌大東陵之中唯一合適的繼承人。
誰還能有異議?
他踩著累累白骨踏上了帝位,被蒙在鼓裏的蒼生卻還要稱讚他慈悲溫厚。
真是可怕。
“但是太子卻沒想到,你我非但沒死在北歌,且還幫助北歌重新打開了鮫人海域——所以他惱羞成怒,更怕你如果真的帶回去了北歌新帝簽下的和平協議,會影響到他的形象和聲望,所以才在我大哥離開京都之後,就幹脆就先發製人地,控製住了皇上和皇後?”
聽著蘇晗煙這些話,封景毓沒有否定,他神色凝重,眉宇間卻又凝滿了擔憂掛懷:
“不管是什麼,都不能讓他得逞。”
蘇晗煙也是這麼想的,她伸手握住了封景毓的手,溫聲說:“那就不要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了,咱們即刻就回京都去。”
至於她白天遇到的那個老者,和那個老者所說的話——
就先不跟他講了。
不能讓他分心。
打定了主意要返回京都,那就是一時一刻也不能浪費時間,蘇晗煙當即跑去了程海宴的房間,結果恰巧看到程海宴在屋裏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