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翎淵看著盛芸芊遠去的背影,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眼簾微微的垂了下去。
隨風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瞧見自家公子眼神黯然的模樣,想起那位長公主殿下的囂張跋扈,頓時忍不住說道:“公子,這長公主殿下分明就是一點都沒將您放在眼裏,當初明明是她……”
“隨風!”
還不等隨風的話說完,司翎淵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隨風驚了一下,連忙抬眼看向司翎淵。
司翎淵莫名的說了一句,“是我對不住她。”
“什麼?”
隨風幾乎要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他不解的看著司翎淵說道:“公子,您哪裏對不住她啊?這長公主殿下當初嫁給您的時候,分明說了必然安守本分,如今這長公主又是怎麼做的?”
此時隨風是當真為了自家主子而抱不平,他是當真覺得,這長公主根本就配不上自家主子。
司翎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緩緩的抬起眼簾來看了他一眼。
“這次便罷了,若是日後你再說這種話,便不要跟在我身邊了。”
“什……什麼……”
隨風驚了一下,連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公子恕罪,屬下日後不再說了。”
司翎淵沒有說話,而是走到書案前坐了下來。
其實盛芸芊本身也不是個會看書的人,這書房擺在這裏,也隻是做做樣子罷了,書房裏除了盛芸芊從各處搜羅來的奇珍異寶武功秘籍之外,根本就沒有幾本正經東西,甚至於角落裏還扔著一把足有六十斤重的九環大刀,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書房。
他垂眼看著桌麵,一眼就瞧見了桌上的一份折子。
那折子是黃綢包麵的,一看便知道應該是呈給皇帝陛下的。
而折子上龍飛鳳舞寫了三個字——削藩策。
見狀,司翎淵眸光一動,抬手翻了開來。
這是盛芸芊的字跡,司翎淵輕而易舉的便能認出來。
折子上麵洋洋灑灑的寫了千餘文。
“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之,其反遲,禍大……”
司翎淵越看,便越是覺得心驚。
世人皆道沁元長公主嬌縱跋扈粗魯不文,可是誰又知道,盛芸芊也能寫出如此治國之策來?
想到這裏,司翎淵微微蹙了蹙眉頭,發現自己竟然從未真正了解過盛芸芊。
這段時日以來,司翎淵也從那蘇芊芊口中,知道了不少以後的事,但蘇芊芊到底隻是一個新進司家的丫鬟罷了,見識本就有限,很多事也說不明白。
但司翎淵知道,對於以後的許多事,盛芸芊必然是清楚的。
在一片沉寂之中,司翎淵緩緩的歎了一口氣。
那所謂的幾年之後……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他為什麼要殺了她呢?
他們何以走到這種地步……
對於這些事,司翎淵心裏是很疑惑的,但是他沒有問出來。
或者說,不管是對於他還是盛芸芊,都一直在回避這件事。
另一邊,盛芸芊已經到了血衣衛。
聽說盛芸芊來了之後,左岸急急忙忙的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