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出身將門,且打過仗殺過人的人,怎麼能這麼天真這麼蠢?
又想到盛芸芊處處對沈書筠的維護,司翎淵也抑製不住自己心中的妒意了。
“沈將軍應當聽過,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道理吧?”
聞言,沈書筠麵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這是古時候的一句詩,在他十五歲那年火燒回風穀十萬北戎鐵騎的時候,也曾當著西北軍麵前說過這句話。
但他的尖刀可以對準敵人,麵對著一個自幼看著他長大的世叔,沈書筠是當真下不去手的。
即便是鄭燮身犯重罪,他也想要保下鄭燮一命。
“蠢貨!”
司翎淵看透了沈書筠心裏的想法,但也因此覺得更加嘲諷。
他向來都是一個極端理智的人,所以也才更加覺得沈書筠這人會遇上這樣的事,當真不冤枉。
沈書筠的確是被人構陷冤枉,但這不代表他就真的無辜。
坐在他這樣的位置上,蠢,本身就是原罪!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也難怪會有今日了。”
說完,司翎淵根本就沒有理會沈書筠,而是直接轉身離去了。
沈書筠微微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司翎淵平日裏不管真正的性子如何,終歸也沒有過如此怒氣衝衝的時候。
今天這是怎麼了?
吃了槍藥了?
在沈書筠的疑惑當中,書房裏突然傳出了盛芸芊的聲音。
“沈將軍,你進來。”
“啊?哦!”
聽到盛芸芊的聲音之後,沈書筠便不再去想司翎淵的話了。
畢竟司翎淵是司家公子,與他注定不會有什麼交集。
等進了書房,瞧見盛芸芊之後,沈書筠再次嚇了一跳。
“長公主殿下,您這是……”
此時盛芸芊眼眶微紅,瞧著仿佛是哭過了一般。
長公主殿下……哭了?
再想到剛剛走出去,嘴角帶傷的司翎淵,沈書筠頓時明白司翎淵為什麼那麼大脾氣了。
不過這司翎淵都將長公主殿下給氣哭了,還沒被打死,身上就那麼一點小傷……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的聰明人!
盛芸芊摸了摸眼角,“沒什麼,我找你來,是要交代你一件事。”
“何事?”
“如今西北的官糧都到了鄭燮手上,若是鄭燮當真聯合莊王造反的話,後果不堪設想,西北軍的事必須盡快解決,你在西北軍中,應當是有舊部的吧?”
沈書筠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西北軍主將,以他的人品,總不至於混到人厭狗嫌的地步。
更何況他還是沈家唯一的血脈,西北軍中,總有忠心於沈家的人。
聞言,沈書筠想了想,然後對盛芸芊說出了一連串的名字。
“這些人都是可以信任和托付的,殿下若是有需要,可以想辦法找到這些人。”
他說出的名字足足有十幾人之多,而且盛芸芊先前也了解過西北軍中的局勢,知道這裏麵的人多半在西北軍中職位不低。
因此,盛芸芊皺著眉頭,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沈書筠。
“既然你在軍中有這麼多親信,怎麼混到被人構陷追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