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雲翳蒸騰起晦暗的壓抑,在幾聲轟鳴裏誕下阻絕世界的綿綿陰雨,喧囂的夜晚中各類悵惘情緒仿佛植物幹部滋生蔓延的苔蘚。如同清晨的薄霧凝結成露珠一般,霧氣再一次稀薄,就好像花圃經過修剪後所剩無幾的枝葉。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監管者宿舍,紅發小醜身姿落寞的屹立於陽台,他無端凝視著遠處縹緲的煙雨出神。
薩貝達不知道的是他異樣的感覺並非來源於幻想,方才的確不僅僅隻有他一人在對著雨幕發愣思考。
半個時辰前。
黑紅條色調裝潢的臥室內燈火通明,與屋外的烏漆嘛黑大相徑庭。角落擺放的花盆裏栽培的蕨類植物為房間增添幾抹生機,紅瓦磚堆砌而成的壁爐內燃燒著細細的幹柴,此刻彌漫熱意的同時偶爾發出“滋滋”的斷裂聲。
異乎尋常的是床頭櫃那,平時都要斜著擺放整齊的合照如今居然被向下蓋住,不顯半分。
紅發小醜坐在床邊熟稔的擦拭著自己的電鋸,鏽跡斑斑的刀片上仿佛還沾著某人的血漬——已然泛黑冰冷。滿臉愁眉不展的他控製不住的蹙起眉峰,心煩意亂的瞥眸看向窗外夜色。
他明白,那個位置隻要穿透濃重的霧靄與林子便可抵達求生者的宿舍。心中情不自禁的再一次浮現出那天荒誕的遊戲對局……
裘克自然是從沒有誤會過薩貝達。
他抬首眺望著遠處昏黑的夜景,捏著抹布的手停留在電鋸頂端那塊血汙上——就是這個地方曾經被自己毫不留情的穿透了那個傭兵的腹部。
裘克有些惆悵煩躁。按理來說這本就是自己的工作任務,屠殺全部礙眼的獵物之後就能贏得順利,更何況那局遊戲真的讓自己異常火大,前鋒每次的輔助都能精準撞到他受傷的腰側,各種各樣的痹痛激起自己的怒不可遏。
本來他可以宰了這個機械師的,追擊節奏不錯,結果硬生生被前鋒給保下來,導致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特蕾西是抓不住了,那前鋒小子保的太密不透風,他無從下手。換個求生者抓才是當下最理智的決策,於是他果斷去追附近遊蕩的祭司了。
沒有前鋒死追不放的幹擾後也不知道浪費了多少功夫,裘克好不容易放飛祭司,電閘門的巨響就如教堂敲響的古鍾、震蕩不斷——大門都已經開完了。
越想越窩火,裘克根本無法忍受這種恥辱,本來他還心裏安慰自己無所謂,對局都是這樣大起大落有輸有贏,更何況那群死耗子馬上就要滾出門了,誰他媽在乎。
結果裘克在某處角落左等右等都沒等來遊戲結束。求生者他們死活不走這件事更是點燃了腦內的暴躁因子,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裘克惱怒的裝配完零件後第一反應就是拉鋸去看看門口為什麼還有求生者逗留,結果看見的就是那個帶綠色兜帽的臭小鬼。
理智尚無,更遑論手下留情了。他承認自己有拿對方發泄的嫌疑,將電鋸捅進對方腹部時有那麼一瞬間的解氣,嘴裏不假思索的蹦出諷刺話語。這原本就是對方的錯,對方為什麼好端端的不走非要站在門口來惡心自己,在當時的自己看來這根本就屬於妥妥的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