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傭兵發病了。
“薩貝達先生他、他怎麼了…剛才換了個人一樣失去理智了……”
特蕾西因懼怕蜷縮於沙發角落中,她控製不住的攥著自己的衣物打哆嗦,模樣狼狽的同時瞳孔有些驚嚇過度而導致的渙散。
“沒事的小特…我們隻是想知道一下當時發生了什麼,你不需要有壓力。”艾米麗輕輕拍打著特蕾西瘦弱的肩膀,溫聲細語的哄著。她心中不免唏噓出聲,連她現在都處在滿腹狐疑的狀態。
這是發生了什麼能把人嚇成這樣?
在艾米麗循序漸進的安撫下,特蕾西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漸漸停止了顫抖。這位羸弱的女性算是唯二的目擊證人了,她身上其實並沒有什麼傷口,更多的還是心理層麵上的創傷應激。
反倒是威廉身上有多處嚴重到溢血的淤青和裂口,鼻梁骨是被硬生生打斷的,到現在還止不住血,顴骨纏繞著繃帶。他剛吃完艾米麗給的特效止痛藥,此刻呼哧呼哧的坐在病床上休憩,臉部肌肉每動彈牽扯一下都疼得齜牙咧嘴。
特蕾西聽見威廉的吸氣聲時憂心忡忡的撇頭看向對方,想開口說些寬慰的話語,又偏偏想起對方現在不方便說話,便把關心的話給噎了回去。
雖說遊戲外也有愈合的加持,可也隻有一點點保證不死亡的加持罷了,威廉還從來沒有在遊戲外的情況下受過如此重的傷勢。
“艾米麗!我來看……?額、威廉,你怎麼傷成這樣?”
專門來探望艾米麗的艾瑪熱情洋溢的剛踏進醫務室的門檻,就被裏麵的現狀給驚愕住。她揉了揉發酸的眼珠,不敢置信的掃視屋內各式各樣的“粽子”,眼神詭異。
看著前鋒這副打扮,艾瑪沒忍住疑惑的詢問出聲。其實她是抱著好奇心過來的,今天那局遊戲結束後她從夜鶯小姐口中聽說:今天出了一場嚴重的鬥毆事故,說是所謂的打架鬥毆事故,實際上是單方麵碾壓式的淩虐。
具體情況夜鶯小姐就沒透露了,所以艾瑪還不知情。
她目測了一圈。威廉的鼻梁骨貌似被打斷了,光裸的上半身軀幹有大大小小的傷口和淤青、不計其數。特蕾西好像沒有受傷,不幸中的萬幸。可諾頓就沒這麼好運,他才是傷得最嚴重的那個,聽說得在病床上躺個幾星期才能康複,腦袋裹得嚴嚴實實的,若不是在莊園限製下死不了人,現在墳頭草估計都要長出來。
“……你問特蕾西吧,威廉現在暫時不方便說話。”艾米麗歎息道,特蕾西現在的情況已經能夠正常溝通了,要知道她剛被送過來自己的診所時能說是受到極度驚嚇的發顫恍惚,完全聽不見別人說話。
“……好吧、當時我剛…結束遊戲……然後就看見薩貝達先生蹲在觀戰窗口那蹲著身子,威廉他還以為是薩貝達身體不舒服,就上前想去問問……”
特蕾西沉默了一會終究還是沒有選擇隱瞞,她攪動著手指低頭,像是回想起什麼恐怖瘮人的案件般背脊發寒,語調猶豫片刻便娓娓道來。
當時結束遊戲時四人是要會麵的,這是必要流程。可當時他們並沒有看見薩貝達回來,便到處尋找,最後在觀戰室裏找到了那個雇傭兵。
對方似乎沒有聽見他們善意的呼喚,狀態堪稱糟糕至極,他獨自一人蹲下身子窩在角落的陰影處,如籠中困獸般壓抑。粗重急促的喘息和死死摳弄在兜帽頂上繃緊的顫抖骨節,無一不是在彰顯著眼前這位雇傭兵狀態的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