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求生者們發現了一個驚悚的事。這種驚悚無非就是來源於雇傭兵,奈布·薩貝達。
這幾天,那位傭兵總是心不在焉、渾渾噩噩,有時還會在遊戲中倏然銷聲匿跡。
瑪爾塔可以很確定的把這種感覺稱呼為——像是在逃避債主的債務。
這種詭異的變化似乎是從聖誕節結束後開始的,威廉也不是很清楚是怎麼回事。
不過麥克·莫頓好像知道些什麼,畢竟他這幾天也跟薩貝達一樣不對勁,不過雜技演員的症狀表現為……抑鬱還有失落。
瑪爾塔親切的把這種感覺稱呼為——像是失戀的落魄敗犬。
求生者們向來觀察敏銳,因為看不下去傭兵整日消沉的模樣,他們有時候會故意提起方才遇見紅發小醜的事來刺激薩貝達,看看對方會作何反應。
隻見薩貝達的指尖動了動,這動作更像是一種無意識的抽搐,而微微攏起的眉下潛藏的是隱晦的愧疚,在幽藍的瞳眸下映射出脆弱的漣漪。
緊接著這種情緒沉入海底,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消弭於無形。
不是沒有人嚐試過把薩貝達拖出這種死寂的氛圍,但都以失敗告終。
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或許在雇傭兵的心中他早已將自己封閉在暗無天日的房間內,沒日沒夜的看著日出日落,看著夕陽升起、夜幕落下;直至命運終結、生命衰敗。
他慘淡的生活就如同沒有擰緊的水龍頭,滴滴答答的順著縫隙打碎在地麵。沒有人真正了解過薩貝達,準確來說是薩貝達不想讓任何人了解他。
“你居然讓我幫你代班這局?”冒險家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他看向麵前明顯狀態不佳的薩貝達,“可以是可以啦……不過這局好像有裘克…哎、怎麼走了?”
庫特話還沒說完就見薩貝達自顧自的轉身離開了,頂著滿頭的問號庫特也隻能硬著頭皮去代班。
結果在進入遊戲後他發現這局並沒有散落的零件,倒是有一隻瑩綠色的蝴蝶倏的飛到了他的臉上,伴隨著陣陣風聲……然後他就上椅了。
無語的小幅度掙紮,冒險家抬頭看向頭頂漂浮著的美智子,不由得好奇詢問:“美智子小姐,我記得這把不是裘克先生嗎?”
“嗯……原本是,但後來裘克桑跟我換了一下班。”美智子聞言,降落下來後變回美人相,掩麵侃侃而談。
這話聽得冒險家再次滿腹狐疑。什麼東西,也就是說這兩個人其實在互相躲?
神經病,原來是小情侶的臭把戲!
——
是夜。
壁爐內跳動的火苗搖曳擺動,隨著拋進的幹燥木材而躥得更加高漲,“滋滋”的燃燒聲卻能起到安撫心靈的作用。
鐵圍欄阻隔焦黑的灰燼,橘黃的暖光鋪灑在鑄造石塊的瘢痕上,同樣也勾勒出男子怔愣的麵龐。
臥室仍然空曠,燈光熄滅,窗簾被拉得嚴絲合縫,周遭皆為黑暗。
壁爐散發出的光芒是最為突兀的,呈現出半圓的趨勢逐步遞減,它的光芒將近處的雇傭兵籠罩包裹,如同迎接一場來自地獄的審判。
而薩貝達就這樣坐在木凳上望著火苗的正中心,思緒遠飄,殘存泥濘的畫麵翻湧。他平淡的接受了這充滿惡意的審視,又或者說是——令人作嘔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