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冬季，街上依舊人來人往，程青亞在一間服裝店旁邊停下，望著玻璃櫥窗倒影中的自己，眼睛紅紅，臉也被風吹得紅紅。她想，為什麼有的愛情，一遇到現實殘酷的打擊，就會一層層地剝落它夢幻的外衣，露出醜陋的麵孔。
心情不好，她卻怕餓壞了肚裏的小生命，看見一間北方麵食店，進去點了一碗陽春麵，吃得很慢。一個人影急匆匆在她麵前坐下，是李東陽。他氣喘籲籲，眼鏡片被冷風鋪了一層白霧，他摘下眼鏡抹去白霧，找了一個下午才找到程青亞，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程青亞把筷子放下，從錢包裏掏出麵錢放在桌上，攏上圍巾走出麵店。李東陽一直跟在她後麵，看程青亞不瞅不睬的樣子，他衝上去拽住她的胳膊，“老婆，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
路邊有一張鐵長椅，他放開程青亞，坐到長椅上，痛苦地埋下頭，“我知道你頂著什麼壓力嫁給我，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讓你和孩子能過上幸福的生活。我大學一畢業就在銀行工作，養尊處優的環境，出入都是別人羨慕的眼光，下崗後那種落差真的太大，開飯店又失敗，我真的很心急，所以……”
聽了李東陽的心聲，程青亞沒有再往前走，她在李東陽身邊坐下，“我知道的，你的心情我了解。可是有一句話叫做欲速則不達，你越心急，就越會走錯路。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目光，隻要你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也可以做出一番成就，我會等你的。”
李東陽摟住程青亞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麼，程青亞忽然抓起李東陽的手，在他手踝上用力咬了一口，李東陽吃疼地叫了一聲，“幹什麼？”
“我要你知道，就算怎麼生氣，也不能對愛人說過頭話，就象我現在咬你一口，你疼了，手上還有痕跡。有的話會傷人一輩子的。”
望著程青亞被風吹紅的臉和眼睛，李東陽內疚地用手撫摸著她的臉，想了想，把另一隻手伸到程青亞嘴邊，開玩笑說：“那這邊也讓你咬一口。”程青亞調皮地笑了笑，猛地低下頭，在他手踝上又咬了一口，李東陽連忙甩手，“你還真咬了。”不過看到程青亞笑，他也舒心了，陰霾天氣終於消散。
一對路過的戀人把這一幕收入眼裏，男的對女朋友說：“哎呀，你說這男的是不是有被
症，被老婆咬了還這麼開心。”女朋友看看程青亞的身子，嗔怪男朋友，“女人懷孕就是脾氣大點又怎麼了，以後我懷孕了，我咬你可不許反抗。”
看著男的苦著臉跟在女朋友後麵，程青亞和李東陽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