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陳二蛋手指悅來客棧二樓,似乎有話要說,但李小草根本不給他機會,輕夾馬腹率先離開。

“李.......咳咳咳咳~~”

二樓上的人影伸手想要挽留,結果一陣寒風吹過,話還沒說出口就變成了嗆咳!

“少爺~~”

朱三轉身跑到二樓,照顧咳的麵紅耳赤的朱煜。

“你.....她......唉~~~”

陳二蛋看看二樓的燭影,再看看頭也不回的李小草,滿肚子的話變成一聲歎息。

在朱家護衛的幫助下,陳二蛋成功把三頭騾子車調轉方向,追著李小草而去。

“咳咳.....朱三,李姐姐......咳咳,她怎麼不理我?”

朱煜手扶窗沿,看著騎在雜毛馬背上緩緩遠去的“兔子精”,臉上的失落瞎子都能瞧出來。

“嗯~~~~”朱三心中一頓糾結,掂量了半天,還是不忍心傷害公子脆弱的自尊心,“李姑娘她.....嗯~~可能沒聽見!”

“真的?”朱煜臉上的失落收斂了三分。

“真的!”朱三無奈,隻能繼續編理由圓謊,“少爺您看,李姑娘衣著厚實,頭上戴著禦寒的棉帽,臉上還蒙著擋風的圍巾,雙耳被層層包裹,李姑娘這才沒聽到少爺您的聲音的。”

朱煜回想李小草兔子成精的裝扮,認同的點點頭:“也對,是她穿的太厚實了,沒聽出我的聲音!”

朱三撇撇嘴,沒再接話。

“好了,去準備晚餐吧,吃飽了趕緊休息。明天李姐姐肯定會早起趕路的,咱們也不能晚。”

朱煜收回目光,掩上窗戶,坐在椅子上有些悶悶不樂。

“好的,少爺!”

朱三答應一聲,轉身下去吩咐自家的廚子備菜做飯。

“唉~~”

朱煜望著簌簌作響的窗戶,腦子裏回想著父親的叮囑。

“兒啊,此去京都,一是替父給你祖母祝壽,二是去國子監繼續學業。你恩師李鋼先生年前受陛下恩旨,現任國子監祭酒,特意來信讓你去國子監,你萬萬不可懈怠。”

“給祖母祝壽?嗬嗬。”

朱煜對學業的事不擔心,他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清晰的認知的。但一想到自己的祖母,他的臉上就露出毫不掩飾的冷笑。

父親之所以離開京都,蝸居上營村二十餘年,就是拜自己那個祖母所賜。

想當年,祖父因公殉職,爵位自然而然的落到大伯頭上,這本就無可厚非的事,夏朝本來就是施行的嫡長子繼承製。

但祖母為了鞏固大伯的地位,逼著父親娶宰相之女。而此時,父親已經成婚三個多月,母親腹中也懷有朱家骨肉。

隻因為自己外祖父是一個下等縣的九品縣令,不能為朱家提供助力,祖母就枉顧人倫親情。不但以死相逼父親,還偷偷往母親飯食裏下藥,致使母親流產,留下病根。

而父親根本不是朝三暮四之人,得知真相後毅然和祖母分家。

在苦苦硬挨三十皮鞭的懲罰後,父親帶著臥床不起的母親來到上營村定居,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這些年,父親從沒再踏進祖母家一步,但每年祖母的壽辰,父親總會讓下人送去大量的金銀財寶。

以前,朱煜還不理解父親這樣做的目的,哭著鬧著不讓父親給祖母送東西。但現在細細想來,父親這樣做,不僅僅是因為孝道,更多的是對祖母表明自己抗拒的態度。

沒有家庭的庇護,我,依舊活的很好!

就在朱煜沉浸在往事之時,樓下隱約傳來熟悉的聲音。

“三哥你幫我問問你家少爺,能不能勻給我兩件屋子呀?你們把這家客棧包了,那家客棧就滿員了,我們沒地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