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六品?昭信校尉?”
陳氏手裏的剪刀掉在炕上,看著丈夫手裏的任命文書,雖然認不得幾個字,但不妨礙她的興奮。
“當家的,你是說小草她也當了官?”
“當然是真的!”李父挺起胸膛,自豪之情溢於言表,“縣裏的黃捕頭親自送來的,現在他們被陳老哥圍在村口,估計等會就到咱家宣布這條喜訊了!”
陳氏一把打掉丈夫在自己胸前作怪的手,嬌嗔道:“那你還愣著幹嘛,快去找大山讓他把這個消息告訴親家,咱院子也得收拾,紅包也要.....
哎,你剛才說啥?招募鄉勇?”
“不是我說的,是任命文書上說的。”
“咱閨女是女子,招募鄉勇做什麼?她還要當女將軍不成?”
“這也說不準,”李父搓了搓手指頭,又挨了陳氏一記白眼,“黃捕頭說,這個昭信校尉是從六品的武職,招募鄉勇肯定是要練兵咯!”
陳氏一拍大腿,臉上滿是憤懣:“這個死丫頭,肯定在京都招搖,讓陛下知道她有怪力,這才騙來一個小小的官職!她也不想想,當了武官以後,要上戰場打仗咋辦?
就她那個瓷笨瓷笨的樣子,能在戰場上得了好?這不得苦了小煜嘛,唉~~~造孽呀!”
李父被媳婦的一番話說的心裏也不是滋味,剛才光想著閨女有出息,為自己家爭光了,但他忽略了閨女即將承受的代價。
他說不出“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但他知道一個淺顯的道理,你得到的越多必須付出的越多。就像種地,想要有個好收成,耕地、播種、施肥、澆水、除草、除蟲一樣也不能少,做這些都是要付出汗水的。
“他娘,小草有出息了,咱應該高興,這些事等丫頭回來之後再說吧!”
心中百般滋味,生活也要微笑麵對,不管將來怎樣,現在,李家是風光的。
平靜了將近一個月的下營村李家,現在又變的無比熱鬧,除了少了李小草這位主角,其它好像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朱財主挺著圓滾滾的肚子,逢人就抱拳行禮,圓圓的大臉滿是笑容,隻要來人誇一句他未來的兒媳婦,他立馬就送上一封紅包。
紅包也不大,裏麵都是一兩銀子壓成的銀葉子,用手一掂,既有分量又有質感,可把上下營村的百姓們樂壞了。
有錢人的快樂,朱財主是拿捏的死死的。
“親家,讓你破費了,這些紅包得有幾千兩銀子吧?”
主桌上,陳氏瞅著朱財主身後的幾十個背著紅包的仆人,心疼的嘴角直抽抽。
相比親家的大氣,陳氏覺得自己請兩村人吃飯的做法,就有些小氣了。
“不破費,一點也不破費,咱高興嘛!”朱財主拱拱手,從下人手裏接過紅包遞給一個流著大鼻涕的小孩,隨手摸了摸小孩的頭,“拿了紅包就要好好吃飯,知道不,等你大哥去了京都,老子娘就要你照顧了!”
小孩用袖子隨手抹去大鼻涕,昂著脖子一臉不服:“朱老爺,憑啥俺哥就能去京都找少爺,俺就在家裏放牛?”
“砰~~”
小孩被人一腳踹翻,手裏的紅包打著旋兒飛到半空,被一個青年男子一把接住:“憑啥?憑俺是你哥。憑俺比你的力氣大。再瞎比叨叨,俺把你踹糞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