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的京都天已經初見寒氣,城牆上守衛的兵卒排著稀稀拉拉的隊伍,無精打采地來回巡視四周的動靜。

“八百裏加急軍務,快快打開城門,違者夷三族!”

就在一些小頭目打算趁著天亮前一個時辰的功夫打個盹,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踏碎了黑夜裏的寂靜,這一聲大吼更是將小頭目差點嚇尿!

趴在城牆往遠處看去,就見三個火把順著大路飛快朝城門衝來,風吹得火把獵獵作響,幾欲熄滅!

“快去稟報羅大人!你們幾個下去,準備開城門!”

小頭目一聲令下,幾十個人化作鳥獸散,亂而有序地完成各自的工作。

自從北方有了戰事,這樣的情形他們經曆了好多次,早就練就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應對辦法。

南城門官羅大人接到手下稟報後翻身而起,帶上兵器和手下,騎上戰馬在城門一邊等待。

城外的騎上縱馬跑到城門前,小頭目看清了三位騎士背著八百裏加急的旗子,立即招呼手下打開城門放行。

騎士催馬飛奔進京都城,羅大人也縱馬跟在身後,直到對方騎馬進了皇宮,他才放心返回自己的崗位。

“什麼,李小草病危?!”

今日適逢旬休不上早朝,乾正帝難得休息本打算在皇後這裏睡個懶覺,但被常太近的一句話驚得差點從龍床上掉下來。

由於起得太猛,乾正帝感覺天旋地轉差點一頭栽下床去!

“陛下小心!”

常太近就地一撲,用自己的身體接住了皇帝。

皇後身著小衣,趕緊攙扶皇帝坐好,用錦被和枕頭墊在皇帝的背後,讓皇帝依靠得舒服點。

“去找禦醫來!”

“不必!”

乾正帝緊閉雙眼揉著額頭,兩條劍眉皺成了一個疙瘩,叫住了準備找太醫的常太近。

“消息誰送來的?可靠嗎?”

“啟稟陛下,消息是朱統領派鐵衛朱校尉八百裏加急送來的,”常太近雙眼已經蓄滿了淚水,帶著哭腔道,“而且....而且朱校尉說,李大人的婢女和近衛已經做好了殉葬的準備.....”

“唔!”

乾正帝聞言突然一陣幹嘔,皇後趕緊扯過一條毛巾遞給丈夫。

乾正帝用毛巾捂住嘴,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瞪得老大,呼吸如牛喘,好一陣才恢複過來。

皇後和常太近嚇得不知所措,皇後想說些什麼,才開口就被皇帝瞪了回去!

“呼~~”

乾正帝呼出一口濁氣,拿下捂在嘴上的毛巾,不著痕跡擦了下自己的嘴角。

皇後想接過毛巾,但皇帝沒給,直接塞進了自己的枕頭下麵。

“信使何在?”

“啟稟陛下,在太和殿候旨!”

“更衣,擺駕太和殿!”

乾正帝撐著床沿起身,但手臂一陣酸軟無力,一個恍惚差點又倒下,但咬牙還是強撐著坐了起來。

皇後的雙眼滿是關切,但自己的丈夫剛才悄悄給她遞了消息,讓她不要聲張。

皇後無奈,隻能看著丈夫在常太近的伺候下穿上常服,去了太和殿。

等皇帝走遠,皇後將所有的宮娥太監都趕了出去,自己伸手拿出丈夫藏在枕頭下的毛巾。

隻看了一眼,皇後就差點驚叫出來,隻能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動靜,但眼淚卻止不住的洶湧而出。

隻見攤開的毛巾上,赫然有一團嫣紅的血漬,如同一團奪命的罌粟花。

太和殿上,搖搖欲墜的朱三咬牙挺直腰板,將李小草在慈悲寺所遭遇的一切都詳細稟報。

一直說到李小草渾身高熱,驚厥不斷,醫治三日還不見好轉。

朱財主將能請到的大夫全都請來診治,但無一例外全都搖頭歎息離去,隻說了句這是天意。

無奈之下,朱財主不顧暴露的風險,派朱三星夜兼程來給陛下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