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江府不遠處的海島上,一夥海盜正站在簡易的碼頭上,滿臉焦急地朝對麵的陸地瞭望。
按照之前的約定,今天早晨就應該有人替鳳九給他們送神仙草,可現在太陽都快下山了,海麵上依然看不見一個鬼影了。
“羽哥,你說這個鳳九是不是故意吊我們?”
站在碼頭最前麵的,是曾經看不起鳳九,想要趁機殺了鳳九和段家,帶著手下弟兄去大海深處逍遙自在的狄羽。
曾經的他健壯如牛,兩艘船隔著三丈多遠他能牽著纜繩蕩過去,一把橫刀更是耍得讓敵人膽寒。
被鳳九的神仙草控製後,他現在每天都渾渾噩噩的,有神仙草的時候還好點,一但沒了神仙草,他就跟惡鬼似的,在島上瘋狂打砸,甚至還抽刀自殘。
前一段時間,鳳九帶回一個凶神惡煞的大和尚,本就對鳳九不滿的狄羽當場發作,但被這個名叫弘才的和尚隨手製服,還打斷了他三根肋骨。
狄羽眼神有些渙散,時不時地打一下擺子,此時的他感覺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的他血肉,每呼吸一下都感覺生不如死。
但是,還沒被神仙草完全腐蝕的他還保留一點理智,摸著愈合不久的傷處,瞅了一眼遠處獨自打坐的弘才和尚,狄羽嘴角露出一絲冷意。
“鳳九這個狗娘養的,吊著咱們沒事,但他敢吊著那個大和尚嘛?
大和尚手裏的神仙草就比咱們多兩天的量,到時候鳳九不來送神仙草,會有人替咱們找他的麻煩。
兄弟們,這兩天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住,哪怕把自己的舌頭咬斷吃了,也要忍住,都聽清楚了嘛?!”
回應他的隻是有氣無力的兩三聲,狄羽手下的頭目都被鳳九用神仙草控製了,當初要不是狄羽認慫的快,差點就被這些手下弄死。
狄羽不著痕跡地搖搖頭,這些人還真是一牛糞,都是扶不上牆的玩意兒。
回頭看一眼正在晾魚幹和海貨的普通海盜,狄羽再次升起了希望。
隻要自己扛過神仙草的誘惑,那趁著這次鳳九不按時送草的機會,自己就可以擺脫那個弘才和尚的監視,帶著忠於自己兄弟們另尋他處落腳。
這些被鳳九控製的走狗,死不死地跟他沒關係!
晚上的時候,整個海島上嘶吼聲不斷,一些低級的海盜將房門堵的死死地,生怕那些被神仙草折磨瘋了的頭目闖進來找他們撒氣。
狄羽躺在自己床上,他的四肢都被手下用纜繩捆死,整個人成“大”字型固定在床上。
嘴裏咬著一根裹了棉布的樹枝,額頭青筋暴起,頭上冷汗岑岑,身體就像一隻掉進鹽水裏的泥鰍,瘋狂的扭動。
哪怕手腕和腳腕都被粗糙的纜繩磨得鮮血淋漓,但他還是死咬樹枝不肯發出一絲呻吟。
“嘎吱”一聲,房門被人打開,一陣海上的寒風吹來,讓和神仙草抗爭的狄羽恢複了一絲理智。
“阿彌陀佛,狄施主,你這是何苦來哉呀!”
一個高大禿頭的身影遮住了門口月亮的光線,一聲佛號宣得陰氣森森,仿佛是九幽之下的紅蓮業火,讓人聽了隻感覺尾巴骨涼颼颼地。
是弘才和尚,那個一拳打斷他三根肋骨的陰毒和尚。
狄羽沒開口,依然緊緊咬著樹枝,忍受萬千蟲子啃食血肉的酥麻與疼痛。
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他感覺自己的承受力已經變強了不少,估計再有幾次這樣的對抗,自己對神仙草的依賴就不會那麼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