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
在姚素芬的記憶裏,她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隔三差五的趁著月光到響水河了洗澡,這是做姑娘的時候就養成了的愛清潔的習慣。
每一次姚素芬偷偷模模的在響水河洗漱完畢,她匆匆忙忙地跑回了家,關上門換了一身幹淨衣服,此刻,當她梳著烏黑的長發時,鏡子裏映出了她俊美的容顏。
姚素芬的兩隻手迅速地在他的後腦勺上麻利的收拾著,不一會兒,她那烏黑的長發就盤成了一個桃型的發髻。
雖然葛雙全是民辦老師也有工資收入,可姚素芬還是整天忙裏忙親愛地幹活,不論田裏還是屋裏,不論糙活還是細活,她總有頭有尾地幹著,從不丟三落四有始無終的。
人們說姚素芬是一條潺潺流水的小河,心裏頭容得下許多溝溝坎坎的不平,什麼愛啊和啊恨,悲哀和希望什麼都深深地藏在心底,表麵看去,不起波瀾。
比如姚素芬可以容忍葛雙全的一切,包括葛雙全那個雄器不舉的隱晦,而且從不挖苦埋怨葛雙全,雖然她沒有啥文化,但這並不妨礙她成長為一個賢良敦厚含蓄深沉的婆姨兒。
姚素芬就像是開放在深穀裏的幽蘭,縱然開在這窮鄉僻壤,也都一樣的名貴,一樣的崇高!
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
這一晚,苟勝啟寂寞難耐的喝了一點小酒,突然就來了興致,仗著酒意朦朧,借著星光點點,晃晃蕩蕩地邁著醉步,朝響水河走去。
有些事情的發生就像天意思的,該發生的時候總要發生,在葛家營東麵的響水河也發生了一幕惱人的事件。
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響水河的水麵上,雖然不是滿月,天上有一層淡淡的雲彩,月色並不均勻,但光與影有著合適的旋律,把水麵照得閃閃發光。
苟勝啟持著魚勾龜叉,拎著網袋,沿著響水河尋尋覓覓地走來,他時快時慢,偶爾駐足停留,發現了獵物,舉叉瞄準—叉著一條不大不小的草魚收於囊中。
忽然苟勝啟又駐足呆立,他有了新的發現—不過那顯然不是他所取得獵物。
苟勝啟蹲下了,屏住呼吸,閉上了眼睛。
然而苟勝啟經受不住誘惑,他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不遠處,有一個人在河水中洗澡—上半截身子正背對著他,長發瀑散,搭在了兩肩上—分明是個婆姨兒。
苟勝啟看得屏息斂氣,心血奔騰。
那個婆姨兒優美的雙臂不時伸展開,用毛巾吸滿了水往身上澆。
苟勝啟看呆了,魚叉‘咚’的一聲掉進了水裏。
那婆姨兒已經一驚,立刻縮身潛入水中,隻露出頭和肩—轉動著頭四望。
苟勝啟看清楚了,那婆姨兒是姚素芬。
姚素芬也發現了苟勝啟,由於意外,而一時愣愣地望著苟勝啟。
苟勝啟趕緊說:“我,我沒看見,你!我啥也沒看見!”
苟勝啟自欺欺人地閉上眼睛。
嘩,一條濕毛巾打在苟勝啟的臉上,他猝不及防倒在河裏。
當落湯雞一樣的苟勝啟站起來的時候,他一動也不敢動,仍緊閉著眼睛。
等終於有勇氣睜開眼睛—河中已沒了姚素芬的影子。
苟勝啟爬上河岸,拚命的逃跑,仿佛後麵有條吃人的大灰狼在追他。
苟勝啟回到家裏,沒敢和她的婆姨兒許杏芳說這件事兒,自此他躺在被窩裏輾轉反側。
“你咋了?鬧起失眠啊?”許杏芳問。
“沒咋地,!”苟勝啟心煩地說。
苟勝啟哪裏知道,他這次是無意撞見姚素芬洗澡,而不久之後的一次有意為之差點要了他的小命,並且徹徹底底改變了他的命運。
其實苟勝啟也本不是個善男信女,就是個色大膽小的小漢子。
苟勝啟不止一次地偷窺過姚素芬獨自在響水河邊洗衣服的風景,潺潺流水,清澈見底,隻見姚素芬挽袖子,卷褲腳,露出白白嫩嫩的一截肩膀和小蹆,蹲在石板上,一邊搓,一邊捶,有時,她還會情不自禁地對著如鏡的河水,用手指攏一攏散亂的頭發,或掬一捧水洗一把臉,仿佛是將汙穢洗去了?。
這情景讓苟勝啟流連忘返,丟了魂兒似的看傻了。
終於有一次,苟勝啟埋伏在響水河岸邊的草叢裏,偷看姚素芬洗澡,被村主任葛大棍發現了,結果被葛大棍五花大綁的遊街示眾,最後落了個臭名昭著的壞名聲。
有人說這是村主任葛大棍狹私泄憤,因為葛大棍對姚素芬也早有不軌之心,可是礙於葛雙全是一擔挑兒連襟兒,又是葛家營唯一的文化人,經常行走於縣上鎮裏,交際頗廣,何況又是本姓家族,平日裏也隻能瞅著鍋裏盼著碗裏,這可真是娶了人家妹妹,又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