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正與蘇東平說話,勸他凡事別急,慢慢來,凡事想開,能行就行,不能行也強求不得。蘇東平卻恨恨地罵孟煥晴罵錢勝利,罵那幫白吃白喝的家夥沒人味不是東西。罵孟建設拿了錢不幫著人辦事。小六見郝寶戈下樓來忙打招呼。打招呼不僅僅是禮貌,有時也是一種掩飾。她怕郝寶戈聽到。蘇東平看到郝寶戈有點尷尬,強顏笑笑點點頭,說聽說兄弟你當官了,哥還沒有給你賀賀呢。
小六笑笑,說,癩狗癩貓有一發。
郝寶戈說,什麼呀,都是沒人味的家夥。
蘇東平暗自叫若不迭,恨不能打自己的嘴巴,苦笑笑,他說,以後還要兄弟幫忙。
小六說,肯定的,遠親不如近鄰,近鄰不如對門。我們好歹住一個院子。
郝寶戈說,可惜同院不同屋我就急的哭,同屋不同床我是幹慌慌,同床不對臉我就攮屁眼。
蘇東平笑起來,兄弟就是幽默。
小六說,狗屁幽默,成天沒有一句正經話。
此時湧進來一些人。酒店就該不斷地有人進來,老板也希望也歡迎有人進來。但是進來的必須是像郝寶戈這樣的掏錢吃飯的食客,而現在進來的這些人卻不是老板希望來的。蘇東平說,你們要幹麼?
聲音顫顫抖抖的缺乏底氣。進來的人把小個子蘇東柱推到前邊,尖著嗓子喊,蘇東平要臉不,拐我媳婦!有人說,不要給他說,揍他,砸了這王八窩,叫他臊。
幾個男女撲向蘇東平。與之同時,楊玉國推著楊玉芬走向小六,楊玉芬說,不要臉,浪得瘋竄啦,勾引俺男人。楊玉國說,撕她,撕爛她。
幾個男女撲向小六。
小六本要去拿菜單,見這些人進來就愣在當地,可憐巴巴的,像見了鷹的小雞,抖抖地退到蘇東平身邊尋求保護。蘇東平突然拉動桌子阻擋撲過來的人,丟下小六竄了出去。
蘇東柱與幾個人追了出去。小六被楊家兄妹等人圍住了,而且幾個女人開始動手動腳。小六反而冷靜下來,不聲不響地接受這一切。
郝寶戈感覺情況有點複雜,好不容易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個衝向蘇東平的小個子是小六的丈夫那個衝向小六的女人是蘇東平的老婆。看著小六挨打於心不忍,就衝過來,把小六拉進巴台,隻身擋住攻擊過來的拳腳,大聲說,幹麼打人,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楊玉國說,這家夥也不是好東西,揍這小子。
真的有人響應。郝寶戈身上落下雨點般的拳腳。
這時王國慶邊下樓邊大聲製止,那些人隻是愣了愣,便把王國慶也圍住了。王國慶說,我是警察,有話跟我說,誰也不許打人。
身上沒警服,臉上沒標誌,楊玉國就不相信,輕蔑地吐了一口痰,說,這裏沒你的事,別硬出頭,不然連你一塊揍!
王國慶說,我勸你們老老實實地坐下說話,別找麻煩。
找麻煩的人真有,不僅楊玉國,沒追上蘇東平的幾位也回來了。回來就是找麻煩的。乒乒乓乓地砸東西。楊玉國也發狠地喊聲打,幾個人撲向王國慶。
郝寶戈知道王國慶的能耐。王國慶的祖父是有名的拳師,設館授藝,如今全縣會武功的高手都與他家有淵源。郝寶戈想看看王國慶是怎麼收拾這些人的,但沒等他看清楚,這些人全目瞪口呆地老實了,倒了。被打倒的隻有兩個,其他人是嚇倒的。
嚇倒的並沒有倒地,不必爬起就可以走動。蘇東柱經別人一搗就醒悟了,走了幾步,可憐巴巴地眨著小眼睛,想努力擠出幾滴淚水,說,小六咱回家吧。
小六扭轉臉不去看他,說,你走吧,我不會跟你走的,我跟你離婚。
蘇東柱幾乎要跳起來,但看看王國慶,身子又縮了下去,說,離婚?因為麼?我不離。
郝寶戈說,婚姻自由兄弟,凡事想開點。
蘇東柱仇恨地望望郝寶戈。郝寶戈卻望著小六心裏隱隱作痛。這個受傷的臉上掛著淚珠,模樣更加令人憐愛。
王國慶讓這些人走了。他告訴他們,不論怎樣不能違法,有法庭有婦聯。
酒店內靜下來而肚子卻響起來。郝寶戈說,飯還得吃吧?不能因為這點事攬了飯局吧。
張紅英說,那是自然,就是你們兩個見義勇為的英雄不吃,我也要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