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縣長的辦公室很寬敞很涼爽。副縣長相當年輕,相當老成。說年輕是他白白胖胖的臉上找不到皺紋。說老成是他和郝寶戈幾人握手時說話時總給人居高臨下的感覺。他說,你們的上訪信我看到了,其他領導也看到了。既然你們寫了信就不應該再來堵縣委的大門影響領導出行。聚眾鬧事是違法的。
郝寶戈說,領導,我們沒有聚眾,是眾聚,是大夥自發的走來的。更沒有鬧事,是事鬧,是這事鬧得我們大家心疼。
副縣長怔了怔,用異樣的目光望著郝寶戈。他說,你們為什麼堵住縣委的大門。
郝寶戈說,我們沒有堵住縣委大門,是那幾個保安堵住縣委大門不讓我們進。其實我們隻是要進來跟領導反映情況。
副縣長說,領導忙,怎麼能誰想見就見的,縣委是辦公重地不是農貿市場誰想進就進的。
郝寶戈說,領導忙是必須的肯定的,如果不為老百姓忙就是瞎忙。縣委是辦公重地卻不是舊衙門,舊衙門還在門口立麵鼓叫老百姓擊鼓鳴冤呢。
郝寶戈給副縣長留下了深刻印象。這讓郝寶戈的人生多了一個經曆。
走出縣委時,郝寶戈得意洋洋。老董等人一再誇他厲害連縣長的嘴都鬥不過他。他更加得意。他絕沒料到他已經冒犯了縣長,縣長不會再用嘴鬥他。
縣長會用什麼鬥他,他不知道,也沒想到。因此他興奮的要找個人好好地喝一杯。
他沒想好找誰,已經有人找他了。經委辦公室電話,要他立刻回到單位。郝寶戈到了經委。肖仁強惡狠狠的說,夥計,不要叫我跟著你擦屁股。
郝寶戈想想,這張嘴好像說過這個話。他說,主任,能不能換個詞,這話你說過了。我再次鄭重其事的宣布,我去廁所你從來沒有跟著,所以,你從來沒有給我擦過屁股。
肖仁強恨得咬牙切齒,你狠。算你狠。走吧,坐我的車。街道的書記主任等著你呢。
他說,不會吧,這麼大的領導會等著我。
韓紅梅瘋了,眼睛裏是凶狠的光。她的手舉起來又放下。如果不是其他領導和肖仁強在旁邊那隻手可能會衝著郝寶戈的臉去而現在是衝著桌子而且是不停的衝著桌子。桌子委屈的說不出話隻是吭吭的抗議。好像手疼了就用報紙用雜誌繼續砸桌子。
郝寶戈說,書記,報紙爛了不能看了。
韓紅梅把報紙甩在郝寶戈臉上掉在地上。郝寶戈把報紙撿起來整理好放到韓紅梅麵前,說,還能接著用。
韓紅梅給了郝寶戈一腳,說,混蛋你知道不知道你這麼一鬧騰縣裏會扣我們多少分嗎。
郝寶戈說,隻是扣分又不是扣錢。
韓紅梅忍不住伸手給了一巴掌。郝寶戈很配合,沒有躲閃,所以巴掌不僅僅在臉上留下紅色印記也在心頭點燃一股怒火。望著這個女人盛氣淩人的樣子心裏突然有了一個怪異的想法,如果蒼天有眼,就讓自己有機會和她在床上相遇。於是他東張西望看室內有沒有床。韓紅梅不解的問,你在看什麼。
他說,不是看是找東西。
她說,混蛋你,找什麼。你給我滾。
郝寶戈轉身走去。韓紅梅說,你回來。
郝寶戈說,書記,你真的要我滾著出去。
韓紅梅說,你,停職,檢查。扣三個月工資。
郝寶戈說,書記,我寫三份檢查就不要扣工資了。
韓紅梅拿起報紙夾子奔過來。郝寶戈急忙跑出去。
郝寶戈想,在縣裏不能解決我就去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