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天幹這個,它們對我來說不重的。”

範羽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今天竟然說了這麼多的話。

她以前除了罵餘媛娜,基本上能不說就不說話的。

看著這樣賣力幫自己的小姑娘,範羽安也是心底一軟,也就隨她去了。

兩個人分工明確,配合默契,簡茹音負責把紙皮從小推車上抱下來,範羽安接過自己抱著放在地上堆起來。

車上的紙皮很快就被卸完。

最後的一道工序是,範羽安用一塊布把紙皮蓋好。

等她站直捶著腰讓自己舒服一點,卻看到簡茹音在涼颼颼的秋冬天出了一身的汗,額頭上都是汗珠,她有些不忍心。

這個人應該不會是餘媛娜派來的人,做法都不一樣。

要是她派的人,恨不得把屋裏的東西全掀了,怎麼可能會來幫忙。

“姑娘,累了吧。”

“家裏沒有什麼茶水,隻有熱水,你要是不嫌棄的話,進來喝口水再走吧。”

聽到簡媽媽鬆口,簡茹音內心歡欣雀躍,差點就要跳起來。

“好,有熱水喝,可以暖暖胃,暖暖手。”

終於可以和媽媽待久一些了。

範羽安推開咿呀作響的鐵皮門,簡茹音跟在後麵一起進去。

映入眼簾的有些空蕩蕩的空間,裏麵基本沒有什麼家具,隻有一張單人床,床上有兩套洗的發白的被子,還有一個小櫃子。

床旁邊是一個煤爐,應該是燒水做飯用的。

四麵的牆是用鐵皮圍起來的,與鐵皮頂還有不少的空隙,外麵吹的風,裏麵都能聽到咿呀作響。

地方很小,小到隻能容得下一張床,在裏麵連轉身都難,可依舊被範羽安收拾得幹淨整潔。

在剛才,簡茹音能夠想象得到範羽安過得不是很好,可真的親眼看見她過得不好,簡茹音就難受到好像有千斤的石頭壓在胸口。

差不多十年的時間,她就是這麼過過來的嗎?

簡茹音都不敢想象。

“姑娘,我這裏沒有椅子坐,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坐到床上去吧,我給你倒熱水。”

安排完簡茹音,範羽安拿起唯一的碗,用熱水衝了又衝,衝了好幾遍後才倒進熱水,端到簡茹音的手裏。

“別嫌棄哈,家裏就隻有這個。”

範羽安的臉上完全沒有窘迫,隻是像在看女兒一樣,溫柔地看向簡茹音。

我女兒這個年齡的時候,也是這麼好看呢,範羽安心裏念叨著。

埋頭喝水的簡茹音喝了好久,口中的水一直沒能吞下去,眼淚啪啪啪地往碗裏掉。

都是她這個做女兒的不孝,沒能給範羽安一個安享的晚年。

要是她能早點過來,範羽安就能少受一點苦了。

看到久久沒有從碗裏抬頭的簡茹音,範羽安有些擔心。

“姑娘,是不是水有些燙?”

聽到呼叫,簡茹音隻好快速調整好情緒,吸了吸鼻子回應道:“沒,沒呢。”

“你怎麼哭了?”

範羽安想用手給簡茹音擦眼淚,又擔心自己的粗糙的手硌到對方,隻能停留在半空中。

“那個,那個水蒸氣進眼睛裏了。”

簡茹音講了個合適的借口,努力地將嘴角往兩邊扯,露出一個笑容來。

“水好喝。”說著,抬頭一咕咚把碗裏的水一飲而盡。

有些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