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飛來到新住處安頓好不久,刺史府遣人來傳刺史將令,軍中所有將領在午時全部上西城牆敵樓俯瞰敵情,共商驅賊良策。
蘇飛在身邊蘇七及各軍士幫助下,將剛領到的鎧甲披掛整齊,左邊斜挎皮包,右側腰懸短劍,走起路來是一步一嘩楞,自我感覺滿滿的威武。
一出門便有人牽過馬來,蘇飛不用人扶,自己翻身上馬,吩咐手下:“好生牽馬緩行,不可驚擾路上的行人。”
蘇飛騎在馬背上晃晃悠悠來到西城門,卻見許多的將領均全副披掛,來到城門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蘇飛作為職場新人,不敢造次,找了個僻靜的角落裏同大家一起耐心等待。
蘇飛就覺得眾人但眼光總是不斷地瞟向自己。但詭異的是當蘇飛看到有人注意自己,欲上前與之客套一番時,那人卻立即移開目光,躲了開去,並不願與蘇飛交流。看來不知是何原因,蘇飛在這些同僚眼中已是另類了。
終於等到主官涼州刺史兼涼州將軍在一群人的前呼後擁中大駕光臨,蘇飛看見張祐也居然伴在左右。涼州刺史是一個五十餘歲的瘦小老頭,姓範。蘇飛今日獨自晉見時就感覺到這個範刺史不苟言笑,話語不多,是個頗有官威之人。
範刺史此時也是一身戎裝,頂盔掛甲,腰懸長劍。隻見他用眼掃視了一圈在城牆下等待已久的眾將,領先踏上了城門邊上斜麵向上的墁道,向城牆上爬去。大家於是一窩蜂似的跟了過去。
待到眾人全部來到城樓之上,蘇飛也盡眼望去,發現原來賊兵並未在城下,卻見城下是一條官路,官路遠處隱隱有旌旗飄搖。
刺史被一些顯然是涼州官場上的核心人物圍在中間,一個個麵色凝重,均向遠方有旌旗方向伸出手來,在空中指指點點,低聲交談。蘇飛作為一名職場新人,職務低微,自是自動做起了各位領導的人肉背景。
觀罷敵情,一眾人等又在城牆上巡視己方守城各項事務。蘇飛又見到了曾在嘉陽關戰場上發揮不小威力的拋石機。這些拋石機在城牆上一字排開,每台拋石機旁邊均有一筐一筐的石彈以備發射。
刺史走到此處停了下來,詢問左右石彈是否準備充足。此時有一人出來答話:“稟大人,石砲固然為守城良器,但所用之石彈不加琢磨不便發射,工匠每日琢磨石彈頗費力氣,戰時難免供應不濟。且賊軍亦備有石砲,我軍發射之石彈,十有八九會被賊軍發射回城牆之上,傷我兵卒,毀我城防。故末將等竊以為守城宜以弓箭為主,石砲為輔。”
蘇飛聽了此人此言心中詫異,口中不自覺說了出來:“石砲射程遠,威力大。弓箭射程近,而且易被盾牌遮防。為何舍石砲而用弓箭?”
那人見蘇飛出言質疑自己,不由大怒:“你是什麼人?又懂得什麼?賊軍中亦攜有石砲,能擲石彈入城,射出之石彈往往反為賊人所用,而賊軍在城下仰攻於我,彼時所射箭矢威力甚弱。此乃前人曆盡大小數百數千戰所得之守城要訣。張將軍乃我朝名將,尤其以守城見長,當亦明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