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還在床上就聽到樓下有人按喇叭的聲音,緊接著隔壁池豔的臥室門便急急的打開,然後是池豔匆匆的腳步。我知道,一定是子揚開著車來接池豔了。子揚也太那個了,才隔一夜就像失了魂似的,大清早就急不可耐的來找池豔。
我說過我不會再顧忌池豔,我會不擇手段從她手裏奪過南娛公司那筆業務,我決不會錯過這稍縱即逝的絕妙機會。我匆匆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我從臥室出來時襯衣扭扣都還沒來得及扣。
幸好還來得及,趕在了池豔下樓之前。我在背後叫了聲:“池豔。”說不上冷淡但也不曖昧。
池豔剛好打開出去的門,她站住並且扭過頭來,滿眼的異外和不解。畢竟昨晚那麼不愉快。
明知池豔十萬火急的忙,忙著和子揚會麵,我卻故作不知的問:“今天有空嗎?我想去商場買套衣服。你比我會審美,我想叫你一同去幫我挑選。”
我是故意要破壞她和子揚的約會,我忽然想買衣服也是為了南娛公司的那筆業務。我是要穿去給子揚看,雖然他也是個男的,對我絕沒有對一個女人那麼有興趣。但我不能穿得太沒檔次,不能讓他小瞧我們公司小瞧我。那天南娛公司那個前台小姐斜眼看我的眼神,那個飯店保安說我這身打扮也配來這種地方的話,讓我明白了許多。
池豔沒有立即回答我,她看看樓下又看看我,十分為難。我快步走到窗前,隔著玻璃我看到樓下果然有一輛車,和池豔那晚開的那輛大不相同的車。子揚打開車窗正探著個腦袋向上張望,急急的眼神,還不停的按著喇叭。
我知道玻璃窗把我隱藏得很好,我隻能看到子揚他卻看不到我。但我不要隱藏,雖然有時隱藏能給人帶來神秘和安全,但現在我需要暴露。我還記得那天早上,劉一浪在2046樓下忽然看到我和柔娜走出電梯的眼神,我還記得他是怎麼氣急敗壞的開著車離開的。我是男人,我能明白男人的極度自私和猜疑。我能想象如果子揚在這個時候看到池豔屋裏竟然有個男人,一個剛從床上爬起來還沒得及扣襯衣扭扣的男人,他一定不會比劉一浪更紳士。
果然我把玻璃窗一打開,子揚就呆了,雙眼睜得大大的,眼珠都似乎快滾了出來。那張從未經曆過風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我看到他恨恨的掏出電話,接著池豔的電話鈴聲便響起了。我聽不到子揚對池豔說了什麼,隻聽池豔急急的說:“子揚,不是你說的那樣,真的不是!……”池豔還想說什麼,子揚卻掛斷電話,咬牙切齒的縮回頭去,關了車窗,猛的發燃車子發瘋似的走了。子揚發了瘋和劉一浪一樣的狂。
池豔呆呆的望著電話聽著車子遠去,過了好久,她才歎了口氣道:“好吧,這樣也好,”然後望了望我道:“現在我們就出發嗎?”
雖然我們連早餐都還沒吃,我卻急急的點頭。那些得意和滿足塞滿了我整個身體,比吃下一整隻雞還要飽。我得意和滿足於我達到了我的初步目的,我得意和滿足於我隻讓樓下的子揚看到了我的身體而沒讓他看到我的臉。
以前對媽媽的每一句話我都深信不疑,她說人隻有奉獻才能換來快樂。但我現在才知道破壞和掠奪也一樣能給人帶來快感,隻是這種快感有點酸酸的,有點讓人想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