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時候已不見了(1 / 2)

我猛地過去,一把拉住柔娜就往樓下跑,嘴裏急急的道:“我記起來了,就在我撲倒在你懷裏放縱的哭泣的時候,我似乎看到過一個抱著孩子的人,從休息室門外一晃而我,急急的向樓下去了。我雖沒來得及看清他是誰,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但現在想來,他之所以一晃而過,去得那麼匆忙,想必一定是抱在懷裏的並非他自己的孩子……也許那孩子就是雪兒……但願,他還在醫院附近,沒有來得及離開!”

柔娜聽我這麼一說,也不用我拉她,轉過身來,急急的下樓,高一腳淺一腳的,也顧不上一不小心,在樓梯上發出咯嗒咯嗒聲的高跟鞋就可能使自己崴傷腳,或一不心跌倒並從樓梯上滾下去。

女護士也一聲不吭的跟在我們身後。

急急的轉過那些樓梯,出得醫院大門,柔娜一邊倉惶四顧,一邊焦急的問我:“你看到他了嗎?你還認得他嗎?”

我知道她是在問那個我說的極可能是他抱走雪兒的人,可我沒有回答她,盡管她的倉惶,她的焦急讓我心痛。

我怎麼回答呢?我不是對她說過,當時我隻看到他的人影從休息室門前一晃而過嗎?我不是說過我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嗎?我之所以認定他懷裏抱的小孩就是雪兒,那完全是一種感覺,一種沒有理由自己卻確信不疑的感覺。

她相信我的感覺,隻是她已找遍了醫院的每個角落,我在她幾乎絕望的時候給了她一個渺茫的希望。她寧願我說的是真的,也不要自己絕望。她相信得有點自己欺人。

她也忘了,就算她認不得那個人,我認不得那個人,我們還認不得他懷裏的雪兒嗎?

她是怕連這點對我的自己欺人的信任,也不能給她帶來任何雪兒的消息,才會這樣反反複複的問出近乎愚蠢卻讓我心痛的話來。

但她忽然就不再問我,驚叫了聲:“劉一浪,是劉一浪!”,衝向醫院外麵的馬路。

馬路離醫院不過百巴米距離,但於柔娜來說,那遠得近乎是王母的天河,不過天河隔開的不是牛浪織女,而是她和她心愛的雪兒。

劉一浪的車停在馬路的那一邊,他坐在駕駛室裏,車窗打開,卻沒有雪兒。

他遙對著我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知道,他一定對我們是痛苦而仇恨的。

他的痛苦仇恨讓我膽戰心驚,如果雪兒真如柔娜所想的那樣,是他抱走的,那麼雪兒此時一定就在他身後,某個被關得嚴嚴的車窗遮擋得我們看不到的角落。

不知道,雪兒現在依然是靜靜的睡著沒有醒來,還是已睜開眼睛,瑟縮著身子,瞪著怕人的劉一浪的背影?她的小嘴是不是已被劉一浪塞上布團或封上膠布,想對我們呼喊卻無論怎麼用力也發不出聲音?

真怕劉一浪因痛苦仇恨,已對雪兒,或將對雪兒做出什麼讓我不敢去想象的事來。

此時此刻在我心裏,世上最可怕的痛苦和仇恨,隻怕就是因愛生恨的那種。

劉一浪無疑就是因愛生恨的人,更何況,他把這種痛苦和仇恨,報複在了一個天真無辜,熱愛生命卻被病魔折騰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