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娜買給我的手機。被那粗壯男子強硬的從我手裏奪走的手機。她承諾會幫我拿回來,沒想到這麼快她就站在小區門口等我了。
隻是,她是怎麼知道我就住這小區,又是怎麼知道我和池豔還沒回的呢?
她站在樹下,還是那身妖嬈的打扮,隻是衣衫不再零亂。
她一邊看手裏的手機,一邊翹首張望。
她終於看到了我和青梅,更多的是看我。
她笑了。
似要跑過來,但剛動了動腳,還是停下,站在原地等我,盡量不讓自己顯得激動。
我卻很激動。
我激動的是握在她手裏的我的手機。
經曆了再一次的失而複得,我更加千百萬倍的珍惜。
我跑過去。
在我拿手機那一瞬,那女子故意把光滑柔膩,塗著鮮豔的指甲油的手,撫在我的手背上,道:“看得出,你很在乎這個手機。我幫你拿回來了,你要好好珍惜。”
青梅沒有過來。
我慌忙從她手裏抽出我的手。
然而,青梅已高昂著頭徑直向小區裏去了,一張臉冷冰冰的。
我沒有立刻去追她。
我隻是捧著手機,像捧著柔娜的臉,無比深情又憐惜的看了又看,然後緊緊握住,貼在胸口。
那女子望著青梅的背影,笑了。
笑得並不厲害,那性感的胸部沒有跟著花枝亂顫。
忽然覺得,她笑起來的樣子並不那麼討厭。很細的有點淺紅的眉毛彎彎的,豔紅的櫻桃小嘴微微上翹,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竟然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笑過了,她忽然麵有戚色,像是有話要對我說,但忍了忍,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青梅雖然進了小區,卻並沒走遠。
她一定是顧慮著青梅,怕她聽到。
我忽然記起件事來,她那天不是說,如果我真是來南娛公司談業務的,她認識一個什麼人,倒或許能幫上我一點忙嗎?
現在,形勢越來越嚴峻了。我雖然不確定上海那個業務經理為什麼到南充來,並且和子揚絞在一起,但我敏感的內心第一時間就起了種不祥的預感。
我張了張嘴,想叫住她,但又搖了搖頭,把嘴閉上。
就算形勢逼人,我又怎麼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一個風塵女子身上?
難道,我還要像她那樣很傻很天真的以為,一個跟她逢場作戲,風流快活過的男人信誓旦旦的說了句什麼話,要靠的時候就真能靠得住?
就算那男人破天荒的是瀕臨滅亡的癡情種,有那心也沒那力,難道他還能鬥得過子揚不成?
如果他真是子揚,那就更是不得了。我這不等於把滿腹的心計全暴露給了子揚麼?非但於事無補,還會適得其反。他一定會更加嚴密的監視池豔,不讓池豔與我續約,而且還會在背後暗自得意的笑,笑我原來不過是如此愚蠢的蠢貨!
“還不走?很是舍不得麼?舍不得就跟了去呀!”
青梅竟不知什麼時候又從小區裏出了來,站在我身邊。
我說:“不,不是……”
“不是?”青梅柳眉一揚,道:“哼,不是那怎麼人家走那麼遠了,還望著人家看?也隻有才這麼賤,跟這種女人……”
我打斷她的話,笑道:“你……不會是吃醋吧?”
“吃醋?”青梅秀眉挑得更高,指著自己,撇嘴冷笑道:“就你和她?我吃醋,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說完,衝那女子消失的方向唾了口道:“賤貨!”
我望著她笑。
她瞪著我道:“笑什麼笑?我是替池豔……哎,不和你說了!”
轉身便又生氣的向小區裏走。
我知道她是假裝生氣的。
她生氣就是想我追她。
女人就喜歡被男人追的感覺。就算她不愛這個男人,隻要這個男人長得還不讓人討厭,她就可以沾沾自喜,以為能向人炫耀,惹人羨慕。
此時我很樂意小小的滿足一次她的虛榮,如果能給別人快樂,又於己無損,何樂而不為呢?
果然,我邊追她邊叫“青梅,等等。”她就把頭昂得更高,走得更急了,並且回到阿姨家的時候心情很不錯。
阿姨還沒睡,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望望我,又望望青梅道:“看見你們這麼高興的回來,我就放心了。”
青梅很過意不去,道:“阿姨,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我。”
然後過去把無聲的播放著另人厭煩的廣告的電視關了,轉身扶著池豔媽媽道:“時間很晚了,該休息了。”
她們去了對麵的臥室。
我也走進我睡的那間臥室,關了門,上床,熄燈,寬衣躺下。
這一夜,我很晚才睡著。
我想了很多,我不僅想了自己,想了憶蘭,想了柔娜和雪兒,我還想了子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