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楓要回京城,林瑾肯定是要隨行的,哪怕這一路回去,他能為他做的並不多。
林瑜沒有什麼非去不可的理由,徒楓就把他留下了,幫著照看王府的諸多事宜。幽州是陳氏的老家,雖說兒子他帶走了,可他畢竟不在,陳氏有人撐腰,萬一給迎春和女兒們找點什麼麻煩,有林瑜在,也算是個依靠。
柳泫重傷初愈,自然也不用走,他養精蓄銳這麼多天,就等著找個機會堵住林瑜,把兩人的關係理順清楚。
這日,林瑜又是忙到半夜才回房,困得兩個眼皮直打架,差點就要睜不開了,隻想回到房間就直接躺到床上。
誰知他剛推開房門,就看見有個背影坐在桌前,看著還挺眼熟的,他抬手揉了揉眼,終於把眼睛睜圓了。
“泫兒,你的傷都好了,能自己下地走了?”不是前兩天還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怎麼今天就能滿院子亂竄了。
柳泫慢慢轉過身來,黑漆漆的眼眸裏,透著顯而易見的委屈,“是不是我不過來,瑜哥哥就想永遠都不理我了?”打從他徹底清醒過來,林瑜再沒親自過來看過他,躲避的態度擺得再是明顯不過。
林瑜原本是對柳泫有氣的,可他傷剛好,小臉白得都沒有顏色,說話也是有氣無力,如何還能氣得起來,隻能弱弱地辯解道:“不是不來看你,是我真的忙,王爺回京去了,王府的事情多著呢……”
“你說謊!”柳泫氣呼呼地反駁道:“王爺沒走之前,你就已經不理我了,而且王爺臨走之前,也不是把事情交給你一個人,依我看啊,就是許長史,也沒你那麼忙!咳咳……”他話說得急,可能牽扯到了傷口,不由有些咳喘。
林瑜急了,三步並作兩步跨過去,先給柳泫到了杯水,遞到他手裏才溫言道:“泫兒,你別急,有話慢慢說,先喝點水。”
柳泫接過杯子,慢悠悠喝了半杯水,又接著說道:“瑜哥哥,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那天的事,都是我不好……”
林瑜在他旁邊坐下,不甚優雅地翻了個白眼,搶白道,“原來你還知道自己做錯了啊,我還以為你很得意呢!”死小鬼,居然敢對他用心計、使手段,半強迫地吃幹抹淨也就算了,還不負責任地跑了,把善後工作交給林瑾,讓他麵子往哪裏擱。
“瑜哥哥,我沒說自己錯了。”柳泫轉過腦袋,拉著林瑜麵對自己,態度認真地嚴肅道:“我是說,我太魯莽了,弄傷了你,害你流了好多血,是我不好,我該溫柔點的,你放心,我現在明白該怎麼做了,下次有機會的話,我會……”
柳泫啪啦啪啦說著,說得那叫一個滔滔不絕,蒼白的臉上也漸漸有了光彩,可林瑜聽了,臉上卻是越來越黑,就跟鍋底似的。
搞錯沒有,那個小鬼壓根兒就沒有意識到錯誤所在,他嘴上說的和林瑜心裏想的,簡直就是南轅北轍,而且他還在肖想下次,這怎麼可能,那根本就是不會發生的事情。終於,林瑜聽不下去了,他霍然站起身,沉聲道:“泫兒,你給我閉嘴!”
起初,林瑜沒有打斷柳泫的話,還擺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架勢,這就給了柳泫一個誤導,他其實並沒生氣,隻是在不好意思。
就在柳泫美美地幻想著他們的美好未來時,林瑜一記重錘,敲碎了他不切實際的想法,整個人頓時懵了,呐呐道:“瑜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你不喜歡在下麵,其實隻要我們在一起,我對上下無所謂的,要不下一次……”
“泫兒,你別打岔,聽我把話說完!”林瑜無語了,為什麼柳泫的關注點,能和他差得那麼遠,他們的靈犀在哪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