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後歎了口氣,再不說話。也罷,兒孫都能平安,她也就不求多的了,兄弟尚且鬩牆,又何況是叔侄呢。
不久之後,林瑜收到林瑾第二封信,讓他打點行裝,準備回京。林瑜立時明白,徒楓已經做好萬全準備,徒樺命不久矣。
“你說,是你自己按下玉璽好呢,還是我幫你?”徒楓笑意盈盈,隻是那笑,根本進不到眼裏。
“有什麼區別嗎?”徒樺自嘲地笑笑,他的一切,現在都掌握在徒楓手裏,不過他們兄弟見麵的機會,也因此多了許多。
“沒有區別。”徒楓搖頭,“從小到大,你就喜歡跟我作對,這一次,大概也不會例外吧。”
“激將法對我沒用的,咳咳……”徒樺邊咳邊說,“所以還是要勞煩皇兄自己動手了……”
徒楓垂首不語,片刻方握著徒樺的手,拿起放在旁邊的玉璽。
玉璽蓋上之後,徒樺突然又道:“皇兄,弟弟還給你準備了份禮物,咳咳,你看到的時候,咳咳,一定會喜歡的……”
“你說什麼?”徒楓一驚,徒樺的禮物,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我不告訴你,嗬嗬……”徒樺的聲音漸漸低弱下去,反握著徒楓的手卻沒有鬆開。
徒楓愣了愣,隨即掙開徒樺的手,活著都輸在了他手上,死了還有何懼。
國喪的消息傳到幽州,王府諸人都已是整裝待發,縱然麵上不敢透出喜色,心裏也是很輕鬆的。
尤其是陳氏,喜悅的心情簡直就是溢於言表。不能怪陳氏膚淺,而是她的前景,卻是顯而易見的光鮮亮麗。
徒楓是王爺,她不過是個庶妃,就是生了兒子,前途也有限,可徒楓一旦登基,一切就大不同了。
雖說迎春現在的側妃地位在她之上,可她畢竟不是正妻,還沒有兒子,等到進了宮,事態就會完全不一樣。
決定兩人地位高低的,將會是徒楓帶在身邊的那個唯一的兒子。
林家和賈家有親,饒是林瑜平時和迎春幾乎沒有往來,他也被王府眾人劃入了賈妃那一撥的。
“不是吧,這還沒進京呢,尾巴就開始翹了起來。”柳泫誇張地叫道,覺得陳氏和她身邊的人有點太沉不住氣了。
徒楓不是會沉溺女色的人,他當初之所以納陳氏進門,一半是因為缺兒子,另一半是因為陳副將手上的兵力。
如今,他兒子有了,皇位也有了,過河拆橋肯定不至於,隻要陳氏乖乖聽話不鬧騰,四妃九嬪的位置,總是跑不掉的。
可陳家要是居功自傲,就等著涼拌吧,沒人喜歡被人威脅,尤其是皇帝。
“翹就翹吧,碰了釘子就老實了。”林瑜跟柳泫一樣,根本不把陳家放在眼裏。
就是迎春,對此也很平靜,她跟了徒楓這些年,對他的了解比陳氏深得多。徒楓重情,隻要是跟他患過難的人,絕不會輕慢。當日,徒楓被先皇猜忌,賈家可謂罪魁禍首,這樣他也沒虧待了她和兩個女兒,如今苦盡甘來,她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也不知道賈家,現在都怎麼樣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迎春將這點貫徹地很好,來到幽州這些年,徒楓處境堪憂,她也從來不敢過問娘家的情況,畢竟在秦可卿的事情上,賈家可是大大地坑了徒楓一回,即使他們是被人設計的。
這會子徒楓即將登上九五之位,她也要帶著女兒回京了,才在林瑜麵前提了句。
林瑜想了想,慢慢回道:“那年事發之後,先皇重罰了東府,西府不過是罰沒官爵,貶為平民,有璉二哥哥和寶二哥哥,想必也能過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