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聞言哈哈大笑,卻沒細加解釋,搞得柳嫄很是莫名。因是新婚,兩人必須同房,把緊要的話說了,就各自和衣睡了。
翌日,林瑜帶著新媳婦去見父親和兄嫂,雙方先是國禮再是家禮,禮節繁瑣至極。林如海沒見過宜陽長公主,也隻見過小時候的柳嫄,自然不會發現不對。沈芸雖是世家女,卻是長期隨母親在老家侍奉祖父母,她進京時,柳嫄已經進宮了,宜陽長公主又是個長期深居淺出的,更是一個都沒見過,妯娌兩個互相見了禮也就是了,隻有林瑾,唇角一直掛著一抹淡然的笑容。
林瑜沒有多話,隻是朝他笑笑,直到送了柳嫄回公主府,才把林瑾抓到書房,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林瑾也不否認,直說了維持林瑜和宜陽公主的婚約是自己的意思,而徒楓本來的打算,是借口德妃病逝,讓公主去佛前侍奉,好把婚事無限期往後推,再順理成章取消,這樣林瑜就可以重新取個高門閨秀進門了。
“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很驚喜?”林瑾笑著在林瑜肩上拍了拍,明顯是在邀功。
林瑜愣了愣,突然撲過去抱住林瑾,沉聲道:“謝謝哥哥!”穿越這麼些年,他就屬這聲哥哥叫得情真意切。
“不要用這麼肉麻的語氣跟我說話,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林瑾撇了撇嘴,把林瑜從身上扒下來。
林瑜毫不氣餒,再度撲上去問道:“你怎麼想到要這麼做的?”講真的,這件事不像是林瑾做事的風格。
林瑾沒有再扒林瑜,隻是淡然道:“我哪會想到這些,是你家小泫兒找上我的,要死要活找我幫忙。”
什麼?是柳泫!林瑜愣得說不出話。
“我原不想睬他的。”林瑾繼續道:“他小子說得輕鬆,這件事辦好了皆大歡喜,可君心難測,陛下會怎麼想,誰知道呢?”
是啊,徒楓怎麼可能這麼體貼,原來是林瑾和柳泫策劃的。
“那你又是怎麼改變了主意的?”柳泫磨人的功夫,林瑜是早就領教過了。
“我能怎麼著,小泫兒可憐兮兮跟我說,你隻要娶了媳婦,肯定就不理他了,可是你喜歡他,天天麵對著不喜歡的人,一輩子都不會開心的,他舍不得,正好現在的宜陽長公主又是嫄丫頭頂替的,還不如……”林瑾無奈地歎氣道:“我被他磨得沒法,隻好答應了,我想你會很滿意這個結果的。”
“陛下也就同意了?”林瑜驚訝於林瑾對徒楓的影響力。
“順水推舟的事兒,他同意也不奇怪。”對徒楓而言,維持婚約是遵守先皇的遺旨,並不難辦,倒是解除婚約需要費點功夫,既然林家不介意娶個假公主回家,他樂得送個順手人情,還能增加林瑾對他的好感,何樂而不為呢。
林瑾這話說得頗有些意味深長,可從他微微上揚的尾音,林瑜還是聽出了些許唏噓。
“哥,你和陛下……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前在幽州的時候,林瑾就單戀徒楓,可徒楓一直是拒絕的,後來回了京城,也不知發生了什麼,林瑜感覺兩個人莫名其妙就好了起來,具體好到什麼程度,卻不是很不清楚。
林瑾聞言一怔,沉吟片刻方道:“瑜兒,你放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不會連累到家裏的。”
“哥,我不是這個意思。”發現林瑾的理解有偏差,林瑜急忙道:“我就是……哎呀,隻要你自己覺得好就行了。”林瑜不是那種“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人,自己都交了男朋友,更不可能幹涉林瑾,隻是伴君如伴虎,天子近臣都不好當,林瑾和徒楓那樣的,就更難了,倘若徒楓以後有了別的想法,林瑾的下場,他都不敢去想。
“好啦,你別說了,我都明白的。”徒楓對自己如何,林瑾很有分寸,也很有信心,他笑了笑,轉而道:“小泫兒再見到你,肯定要邀功的,你別讓他太得意了,你告訴他,一天考不中進士,我一天不承認他的身份。”
林瑜笑著連連點頭,最頭痛的婚姻大事,竟然這般輕而易舉就解決了,他再沒有不滿意的。
新婚第三天,宜陽長公主回門,德妃已經死了,五王爺又病重不能見客,林瑜和柳嫄要拜見的,不過徒楓一人。
徒楓也沒多說什麼,隻是按例賞了公主和駙馬,然後叮囑林瑜以後好好辦差,若是辦不好……整個一威脅人的口氣。
論理還該拜見太後的,不過徒楓手段高明,昨日打發劉太後帶著孫子孫女去了京郊別院,正好避開了,以免徒增事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徒楓沒打算讓太多人知道真假公主的□□,就是劉太後那裏,也是瞞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