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林瑜則不然了,他們說是投靠外家,實則跟賈家沒有任何血緣之親,林如海如何能少了他們的錢銀,那樣不是讓人束手束腳,因而吩咐了福伯,每個月給大姑娘和兩位爺另備二十兩的零花銀子,若是他們要買什麼東西,再單獨另算。黛玉是女孩兒,少有出門的時候,銀子到了手上也沒什麼用,不過打賞下人的時候手頭寬裕些,可林瑾林瑜能出去的,小日子就過得很舒暢了。
坐上馬車出了府,林瑾才壓低聲音告訴林瑜,是七皇子約他見麵,說是有話要說。
林瑜聽了猛地張開嘴,好半天沒合攏,塞個雞蛋進去都沒問題,半晌方喃喃道:“你們私下還有聯係?”這算不算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他正愁勾搭不上七皇子呢,沒想到他就送上門來了。
“嗯,我們一直都有書信往來。”林瑾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這個事實。
“為什麼我不知道?”林瑜有點抓狂了,好在他還記得要控製自己的音量。
林瑾垂下頭,想了想方道:“離開揚州之前,父親單獨跟我說了些話,也交待了些事情。他說我們雖然同歲,你的性子卻要直率些,有些事情暫時不便讓你知道,讓我看著時機合適了再說。”
林瑜深受打擊,頓時不想說話了。他是裝嫩太成功了嗎,明明隻有半個月的相差,他爹就那麼放心林瑾,什麼都跟他說了,卻把自己當成不懂事的小娃娃,有事還要藏著掖著,真是打擊人。
“可我見你也不是真的不曉事,便決定還是告訴你比較好。”林瑾似是沒有看出林瑜的表情變化,笑眯眯地把話說完了,“父親一個人遠在千裏之外,我們是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你們信上都說些什麼了?”林瑜好奇道,林瑾跟他同齡,還是不到十歲的小娃娃呢,七皇子二十出頭的人了,三歲一代溝來算,也是隔了有三四條溝的,怎麼就能聊到一起呢,好奇怪的說。
林瑾並不隱瞞自己跟七皇子的交流內容,低聲道:“也沒什麼,他就是問了我一些父親的事情。”當初,林如海還在翰林院的時候,在宮學給皇子們當過侍講的,跟七皇子也是多年的舊識了。
原來如此,林瑜恍然大悟,看來林如海選擇七皇子作為支持對象,也是基於對他們的了解了。
兄弟兩個一路說著,很快就到了今天的目的地,一家名叫逢緣的不是很起眼的古玩齋。
下車以後,林瑾先是吩咐筆鋒帶著車夫去了對麵的茶水攤子休息,才拉著林瑜的手進了門。逢緣的老板早得了七皇子的吩咐,讓個機靈的小廝在旁邊候著,徑直領了他們兄弟兩個去後院。
林瑜這才發現,逢緣的鋪麵看著不大,後麵卻是別有洞天,估計是七皇子的私產吧。
“小金魚兒,你們來遲了哦。”七皇子徒楓坐在院子裏的葡萄架下喝茶,遠遠見到林瑾林瑜進來就笑著招呼道,一向銳利的狹長眸子,居然帶著幾分難得的笑意,讓林瑜深深感到意外。
什麼小金魚,他們的名字是那個意思嗎,明明是懷瑾握瑜好不好?不過對方身份高貴,林瑜再是不滿也隻敢在心裏腹誹,麵上還不是恭恭敬敬,跟著林瑾插燭地栽倒下去,給七皇子請安。
“免禮免禮,這是在外麵,你們不必行此大禮!”徒楓還算厚道,林瑾林瑜剛有動作就說了這話,而不是等他們磕完了頭才意思意思,這讓林瑜對他的好感度,稍微增加了那麼一點點。
“殿下臨時傳我們兄弟過來,可有什麼急事?”林瑾跟徒楓的書信交往,是從徒楓送他那幅畫開始的,總共不過三四封,他們之間的熟稔程度,遠不是林瑜誤以為的那麼親密。
徒楓招呼林瑾林瑜坐下,還讓人在他們麵前各擺了一盤新鮮的葡萄,才笑道:“也沒什麼事,不過本王閑極無事,出門逛逛,想起好久沒有見過兩位小友,才讓人叫了你們,是不是唐突了?”
林瑾忙道:“承蒙殿下看中,是我們兄弟的榮幸。”徒楓那種話,誰敢往下接啊。
徒楓笑了笑,又道:“半個月後,父皇要前往避暑山莊,特允許三品以上臣工攜帶家眷同行,老師不在京裏,他先前委托過本王照看你們,所以我就問問,小金魚兒,你們想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