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佪字啞謎(1 / 1)

秋言月是在靜心殿偏殿迎的林菀兒,這一去倒也沒耽擱太多時間,一個時辰左右林菀兒便坐著她那張四人共抬的挽紗小轎悠然離去了。

這挽紗小轎是北國後宮夫人以上才配有的轎子,楠木製造,上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可容納一人乘坐,轎上方呈拱月形,月半彎的中間嵌著精美的薄紗,優美地垂落在中央座位的兩側,美人若坐於其上,便會帶給人一種朦朧如煙籠的感覺。

秋言月站在門口瞧著那挽紗小轎遠離了視線,眼中這才浮現一抹深思來。

林菀兒今兒來找她,並沒有意料之中的興師問罪,也沒有刻意刁難,仿佛隻是找閨中好友聊家常的?可是,她離開前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桌上寫的那個字又是何意呢?

‘佪’——佪佪潰潰,當何終極。

她留下這個字,究竟是何意?

秋言月越想越覺得頭腦發沉,她揉了揉眉心,腦海中再浮現方才的情景,這個字,林菀兒的筆畫卻是寫錯了的,她並沒有按照這個字原本的順序來寫,而是寫了‘二’之後,再寫的‘亻’,然後才添的‘回’裏的兩豎,最後才落了一個‘口’字。

林菀兒作為當初絨城內頗有聲名的才女之一,自是不可能不清楚這筆畫順序的,所以這裏,是,也隻能是她意在用此字,告訴自己什麼。

‘亻’視為人,二,人,二,口的筆畫順序……

“月姐姐,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憐,這裏也便不需要那麼多禮節了,我便叫你一聲月姐姐便是。這一聲喚了,便望姐姐忘了當初你我二人的不愉,相互扶持,共享皇恩……”

“其實當初我是特別崇拜玉姨的,玉姨可是城內的第一才女,可後來卻出了那檔子事……連華叔叔都毅然決然去了邊疆,多年沒有消息……”

林菀兒的話還在耳旁縈繞,聽得秋言月又難過又疑惑,她口中的玉姨自然是自己的母親明玉,明家當時在北國也算是極有地位,自己的外公明清廉位居一品,乃是赫赫有名的清廉大學士,可卻被當年震驚世人的‘升王二次叛亂事件’殃及魚池,導致地位不保,從此家境落敗,清廉大學士更因此鬱鬱而終,其大哥,也就是當初的第一才子華公子也重病纏身而亡,明玉也受到了牽連,雖未被休棄,卻被秋家找了個理由,將她送往了故裏,美名其曰‘安養身子’,沒過多久,秋家便提了一個平妻上來,秋言慧便是這位平妻的女兒,可因為自己一出生便入了家譜,一家中嫡女不能有二,所以即便秋言慧是平妻所生,也隻能是庶女,這也是為何單嬤嬤一直耿耿於懷的原有所在。

而林菀兒口中的華叔叔明華,在家中排名第二,是明玉的嫡親二哥,自父親和大哥出事之後,他便毅然而然地前往了邊關從軍,如今已隔了近二十年,秋言月早以為自己的這位二舅舅,或者也可以稱之為小舅舅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如今……就是重提,這是為何?

身子卻突然一震。別人或許已經忘了,可自己卻還記得清楚,自己這位小舅舅字仁德,這第一個的‘二’,若是指排行,那‘亻’和‘二’,不又正好是一個仁字麼?而‘佪’字,又可分解為‘人’和‘回’,這難道是在告訴自己——她的小舅舅,明華要回來了?

這個消息讓秋言月瞪大了眼睛,滿目的不可思議和難以相信!她的呼吸甚至忍不住變得急促起來,她雖然還算個秋家人,可自小她便瞧清楚了秋家人的冷漠無情,那微弱的親情,更在自己被送入皇宮之後,完全的消散了,在她的心裏,隻有明家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明華也算是明家老來得子,也隻比她大上了十歲,她小時候時常纏著這位小舅舅帶自個兒去掏鳥窩……

記憶湧來,秋言月心底忍不住激蕩。

可越是興奮,秋言月便越是沉得住起,她不敢馬上相信自己推出的結論,因為這字裏,還有最後一個‘口’字。她卻是有些疑惑的。

匆匆回了內室,也沒顧及長樂的呼聲,秋言月立刻跑到書架前,抽出那本《字意詳解》。

趕忙查找,‘口’字注解落於眼簾:一有嘴的意思;二有出入通過的地方的意思,比如門口之類……

可前幾個的意思都無法同林菀兒要告訴她的聯係在一起,直到落在最後的注解上——口,北國西南安南方言,白羽東北地區方言,有厲害之意。

她記得,林菀兒的祖籍便似乎是安南一帶……那這便說得通了。

秋言月那顆跌宕的心陡然落了下來,落入湖裏,激起漣漪,微風拂過,溫暖宜人,她麵帶微笑,眼淚卻落了下來,摸著靜靜站在自己身旁,等候自己的長樂的腦袋,淺笑道:“長樂,娘親的小舅舅,你的舅爺爺……就要回來了。”

秋言月心底開懷,帶著笑容都如同三月春風,她暗自想著:長樂,娘親終於可以安心地,許你一片海闊天空,無從畏懼,大膽放手了。

明華小舅舅,言月等你班師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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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