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各位可能不信,立花瀧和近藤光羽是在監獄裏認識的。
立花瀧曾經是一名技術工人,靠著遠親的關係調動到東京三菱電機株式會社工作,平時負責重大會議的機械保障工作。因為平時性格老實軟弱,他幹什麼都是唯唯諾諾的:上司欺負他,他不吭聲;同事排擠他,他也不吭聲。那年他負責保障的會議出了場重大的設備安全事故,傷了一名正在這裏開會的東京本地財閥。他的上司為了逃脫追責在立花瀧的維護日誌中做了手腳又花大錢賄賂了負責調查的技術監察科,就這樣倒了八輩子血黴的立花被當成替罪羊送進了監獄,刑期半年。
這次他吭聲了,在法庭上又哭又喊,活像個剛死了老公的娘們兒,可是沒人屌他。法庭上他的上司看著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滑稽樣兒不由得笑聲連連。
你看吧,有後台的人他就是這麼狂。
近藤光羽也是個苦命人,自小沒了父母,被開連鎖娛樂城的舅舅帶大。他舅還算仗義,供他一直在東京音樂學院讀完大學。可是關於近藤畢業後想當音樂人的夢想,他舅堅決反對,理由是繼續深造要花大把大把的錢,而且他執意要求近藤畢業後來協助他工作——在他舅眼裏大學生啥也不是,沒有在自己手下幹活來得實在。近藤一開始不同意,自己出去找音樂公司實習。他舅不幹了:我現在同時開著十幾家店麵,活多得忙不過來,你憑什麼不回來幫我一起做事?我白養你這麼大?於是不管近藤去哪家公司實習,不出三天總會有七八個流氓去他老板那鬧事兒要人,日子一長所有的單位都不敢收近藤。就這樣無奈的近藤成功由一名大學生變成了管理娛樂城打手的小爛仔,自然也就沾了一身痞氣。數年後的某天他的舅舅和三合會的人卷入了一場械鬥,死傷了好幾個人,近藤作為參與者之一被抓進了監獄,刑期一年。
他倆在同一天被送進的監獄,又分在了一個牢房中。當天晚上絕望的立花瀧望著鐵窗又哭又喊語無倫次,突然間一個比他更大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
“挺大的老爺們你哭個蛋啊!你要真是冤枉的,真相早晚都有查出來的一天,支棱起來!出去了之後照樣是條漢子!”
立花瀧愣了愣,看了看那個躺在床上頭也沒回的影子,不哭了。
從那以後,二人便成了好朋友。
近藤光羽那年24歲,一米八幾的身高,長得眉清目秀的。按他的話說上學時候收到的情書摞起來比他身高還要高。然而在監獄裏長得帥是一點用都沒有的,甚至可以說會帶來危險。
隔壁牢房有四個混蛋被其他獄友稱作“四姐妹”,專愛盯著長得帥的囚犯做些齷齪事兒,每個人都防著他們。每天洗澡的時候,他們四個總會圍著近藤轉。終於有一天,他們四個趁獄警摸魚的時候把近藤一個人堵在了雜物間裏,四個人一齊把他按在地上掐著他的脖子撕他的衣服。這一切恰好被去雜物間取拖布的立花瀧撞了個正著。
“八嘎呀lua!”
立花瀧衝上去和四姐妹打在一起,身邊有什麼家夥就用什麼。等被掐暈了的近藤光羽緩過神來時,立花瀧和四姐妹都已經倒在了地上再起不能。
六個人被聞聲趕來的獄警送到了醫務室,四姐妹兩個輕傷,兩個重傷;立花瀧斷了一根肋骨,頭腫的像隻野豬。不久後監獄的處理決定下來了:立花瀧和四姐妹被加刑半年。
“從此往後我的命就是你的命。”
黑暗的監牢病房裏中,近藤熟悉的聲音再次傳到立花瀧的耳朵裏。
“沒事兒,一年正好,正好咱哥倆到時候一起出去。”
“你要是難受就哭出來吧。”
“挺大老爺們哭個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