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這樣。”簡飛章掙紮著說道。
“簡飛章，你這是婦人之仁。”馮高陽厲聲說道，他直勾勾地凝視著簡飛章，“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他出現了，他就凡事壓你一頭了，原本你才是雷光看中的人，你才是天之驕子，可自從他出現了，你捫心自問，你還和從前一樣嗎？”馮高陽的聲音異常清幽，好像帶著一種引誘一般。
簡飛章低下了頭，閉上了眼睛，緊鎖著眉頭，輕微地顫抖了起來。
“簡飛章，你動心了，是不是？”馮高陽說著，他開始逼近了簡飛章，“一將功成萬骨枯，你現下不成狠下心來，遲早，他就會越過你，永遠都壓你一頭，隻要你現在肯做決定，其他的我都會幫你安排好的，你還是簡飛章，天之驕子簡飛章。”
“你練了這麼多年摔跤，你應該記得，對自己的對手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他帶著魅惑的聲音讓簡飛章的大腦嗡嗡作響，他猶豫了半晌，喉間終於幹澀地擠出一個字來。
“好。”
馮高陽眉開眼笑，他拍了拍簡飛章的肩：“我就知道你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說著，歎了一口氣：“簡飛章，我也不懂，你為什麼非得跟著雷光，當初你如果跟我一個教練的話，現在，說不定你也在省隊了。”
簡飛章眸光一動，他探尋地看著馮高陽。
馮高陽卻高深莫測地一笑，他捏了捏簡飛章的肩：“我相信，以後，我們一定是很好的兄弟的。”
簡飛章忽然覺得自己宛若掉入了一片水池中一般，他有些喘不過氣。
“所以，我要怎麼做？”簡飛章問他。
馮高陽輕輕一笑，語氣很是風輕雲淡說道：“瞧你緊張的，現在你什麼都不用做，該幹嘛幹嘛，等時機到的時候，我自然會聯係你的。”
馮高陽說著，對著簡飛章晃了晃手機。
簡飛章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心裏卻是說不出滋味來。
他感覺自己是和魔鬼做了一場交易，為了自己可憐的人前的形象，為了那麼一點自尊和好勝心，將靈魂賣給了魔鬼。
“我先走了。”簡飛章再也忍受不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翻江倒海，他一把抓住了外套，跌跌撞撞就往外走。
這一次，馮高陽倒是真的沒有攔他。
簡飛章在惡心，他在惡心他自己，他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因為對一個人的畏懼，而去接受這樣肮髒的交易。
他扶著垃圾桶吐了起來，靠在公交站的牌子旁大口大口地喘氣。
翌日，假期結束，簡飛章又重新回到了學校。
趙小天這次拿了一個第三，簡直就是眾星拱月一般了，畢竟學到三四個月，就能拿到這樣的成績，也算是極為稀罕的苗子了。
誇讚聽多了，趙小天自己也真的飄起來了。
他看著眾人笑了笑：“也是我真的有些天賦，但也是孫涵情敵，小意思。”
鄒凱聽著，癟了癟嘴，心中很是不屑，又有些酸，一見著簡飛章走進訓練場，就激動地喊了一聲簡飛章。
簡飛章掃了一眼趙小天，輕聲道：“拿第三了，很開心是吧！”
“自然是比不上簡師哥的，但不是來日方長嗎？”趙小天說道，他環視了一眼四周，心中驕傲之餘，又覺得有些孤獨，如果佟安在就好了。
簡飛章輕哼了一聲，微微皺了皺眉：“我拿過第一。”
簡單的五個字。
趙小天愣在了原地，盡管簡飛章並沒有羞辱他，隻是這樣風輕雲淡地告訴他一個事實，他的自尊都好像被踩了一下一般。
他看著簡飛章已經走過去的背影，忽然有些笑不起來了。
他在一群平庸地人麵前去秀這樣的成績有什麼用呢？他的前麵，一直都有著其他人，也有著其他的對手。
他正為自己拿獎雀躍，現在卻好像被澆了一盆水一般，但這股涼意卻恰到好處。
他不能輕狂自大，在他的前麵，還有好多比他強的人。
比如簡飛章，比如馮高陽。
自我滿足才是真正能讓自己停滯不前的東西。
他衝到洗手間，擰開了水龍頭，將水撲到了自己的臉上，連搓了幾下，這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