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和葉兮紜相談甚歡,葉兮紜的臉上時不時的泛紅,但她仍是十分大膽,毫不被規矩、體統所拘泥。
葉兮紜雖貴為丞相府嫡女,但卻十分不受爹爹寵愛。
母親林孀雖為廣平侯之女,侯府二小姐,卻性格軟弱,身子不好,常年臥病在床,父親葉遠棄妻寵妾,蘇姨娘蘇凝恃寵而驕,其女葉婠柔更甚。
母女倆一唱一和,討得葉遠歡心,林孀雖為正妻,卻被母女倆以林孀身體抱恙為由架空正妻權利,獨霸後院,甚是猖狂。林孀生性不愛爭搶,亦對葉遠寒了心,根本不想過問這些事……
葉兮紜自生下來便被送往鄉下,葉遠更是對廣平侯加以隱瞞,以生病為由不許他探望,更威脅林孀對其父隱瞞。
林孀性子軟弱,雖舍不得女兒在鄉下受苦,但也懼怕葉遠的威脅,怕他真的傷害了孩子。
葉兮紜十五歲那年生了場大病,昏睡了半月,醒來後對以前的事全然不知,失去記憶。
葉遠最終瞞不下去,被廣平侯知道後大罵,他忌憚廣平侯的勢力,四年前迫不得已才將葉兮紜接回丞相府。
當年林孀不顧父母反對嫁給一無所有的寒苦書生葉遠,被他哄騙,最終卻發現葉遠對她僅是利用,看重的是她父親廣平侯的勢力。
得知真相後林孀悔恨不已,更無顏麵對爹娘,是以時常被蘇凝葉婠柔母女二人氣病,在丞相府的日子舉步維艱。
廣平侯夫婦對葉兮紜甚是疼愛,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廣平侯顯然有些醉了,漸漸開始談起那不爭氣的女兒林孀,語中雖是責備,但更多的是心疼,但人總要為自己所做的決定付出代價。
人啊,總是以自己最不喜歡的方式成長,哪怕這代價她不願承受……
蕭逸辰靜靜的聽著廣平侯對葉遠的抱怨,並未多言。
陸瑾年向侯夫人告辭離開,離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蕭逸辰。隨即便向葉兮紜投去溫和的眸光,行禮告辭。
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漸漸拉長,步態輕盈,卻略顯孤單、落寞。
蕭逸辰飽含深意的雙眸望向陸瑾年的背影,若有所思……
見廣平侯已然喝醉,侯夫人便拉著葉兮紜以準備醒酒湯為由離席,離開的路上,侯夫人悄悄將一本小冊子塞給葉兮紜。
葉兮紜頓感詫異,一看封皮,隨手翻了翻,臉色瞬間紅潤,趕忙收起來,生怕別人看到。侯夫人見怪不怪的笑著,低聲道。
“紜兒,這本該由你母親教你,奈何你母親身體不好,臥病在床,再加上受你父親和妾室的氣,她……”
“唉,不說了,紜兒,你要和戰王殿下好好的,外祖母看得出,戰王是真心喜歡你的,他對你的偏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可要好好珍惜。”
侯夫人笑著離開,走向廚房,涼亭裏隻剩葉兮紜一人。
她打開小冊子,隨意翻看著……
唉,她能說,外祖母給的這個,還沒她平時看的話本插圖帶勁兒嗎?葉兮紜忽的臉紅,平日裏,她是不是太放肆了些,若是讓蕭逸辰知道她看那些被封禁的話本,也不知道,等著她的,會是什麼……
葉兮紜悄悄收好,等著廚房中忙碌的外祖母,後背一陣發涼,不敢再瞎想……
……
席間,隻剩廣平侯和蕭逸辰。
廣平侯臉色紅潤,盡顯醉態。
蕭逸辰酒量很好,再加上喝的本來就沒有廣平侯多,幾乎沒有任何醉意。
“戰王,紜兒這一路,走的顛沛流離,十分不易,她生母的事,她應該知道……”
“我們這樣瞞著她的身世,到底是對她多有不公,她有權利知道啊……”
“她與你早早便相識相知,更互相愛慕,紜兒若是不經曆那些痛苦,她又怎會忘了你,更不會喜歡上蕭臨淵那個混蛋……”
廣平侯已經徹底醉了,便有些口無遮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