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我便知道發生了什麼,詢問良久,她才說出實情,卻不告訴我是誰欺辱的她!”
“直到我說帶她去報官,她才有了反應,拚命攔著我,說什麼也不讓我去!這時,她才道出口,正是那五個畜生!而吳燁,便是當時的安州縣令……”
“我氣不過,想要前去尋仇,可禾姝不肯,那五個人在安州橫行霸道,無人能壓製,她死也不肯讓我說出去!”
季禾琳一拳捶在床緣,指尖泛起紅痕,猩紅的眸子滿是殺意。
“兮紜!當時,禾姝才剛及笄!她才十五歲啊!她才十五歲……”
“見她以死相逼,我隻好忍下,打算帶她離開,重新生活!”
“那幾日,我讓她在家養傷,獨自一人在安州與鄰縣奔走,安頓鄰縣的宅子和跑辦各種遷戶證明……”
“我隻想快點帶她離開,真正安頓下來,重新開始……”
季禾琳死死咬著下唇,唇角破裂,溢出鮮血,她輕舔唇角,恨不得將李程就地斬殺……
“可就在搬遷的前一天,我去了臨縣,禾姝身上的傷還沒好,我讓她在家安心養傷……”
“可那五個畜生!居然找到了她!將她帶去了荒無人煙的郊外!”
“傍晚,我回來的時候,發現禾姝不在,心裏頓時慌亂,四處尋找。”
“直到深夜!我尋到郊外,路上,恰好遇到了返回的五人。他們神情恍惚,明顯醉過酒,我躲在暗處,聽不清他們的談話,但看得出,他們很驚慌,似在心虛,害怕……”
“我心裏頓感不安,趕忙朝他們走來的方向去尋找……”
“終於,在橋下發現了禾姝。當時,禾姝的頭磕在橋下的碎石上,明顯是從橋上摔下來的。”
“她滿身傷痕,有鞭傷,有淤青,有咬痕,有抓痕……身上沒有一處好地方,新傷舊傷疊加,觸目驚心。”
“身上的衣裙已經被撕碎,身下一片狼藉,淌著鮮血……”
季禾琳猛的轉頭望向三人,眼底滿是恐懼,雙手顫抖,語氣低啞。
“兮紜,你知道嗎?當時我摸了摸禾姝的脖頸和鼻下,她沒有任何反應,幾乎摸不到脈搏和呼吸……”
“我當時害怕極了,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沒有保護好她,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麼恐懼嗎?那種無助感,至今難忘,每每回想起來,我都想一刀解決了那五個畜生!”
“我將衣服蓋在她身上,一步一步將她背回去,那夜下了大雨,我已經分不清她身上淌下來的,是雨水還是鮮血。每一步都是那樣的艱難,我連滾帶爬,將她背回醫館,給她找了大夫……”
“大夫說沒救了,我跪地苦苦哀求,許是上天給了些許希望,在藥物的作用下,她漸漸有了微弱的脈搏,五個大夫,救了她一晚,才將她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隻是,大夫說,禾姝雖保住了性命,但她的後腦受到嚴重的創傷,再也醒不過來了……”
“後來的三年,我帶著禾姝四處求醫,什麼髒活兒苦活兒我都幹過,隻要有錢,隻要能有錢帶禾姝看病,我不怕苦,也不怕累……”
“我去鄰縣官府報過官,可他們一聽是吳燁五人,便將我的狀紙駁回!我不肯放棄,帶著禾姝去更大的地方,可狀紙一次又一次被退回,因為我們手中沒有任何證據……”
“兮紜!這時我才明白,沒有人能幫我,沒有人能替禾姝申冤了……”
“你可明白,我殺吳燁五人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