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畫完了我的妝,思雅一頭的汗。我抽了張紙遞給思雅,思雅看了看我沒理我,自己抽了一張。我笑著看著思雅,思雅看見我的樣子似笑非笑的。思雅也無奈了。始終還是喜歡嘛!生氣也隻是因為事情而不是人。我擠眉弄眼的對著鏡子,其實是做個思雅看的。思雅看見我臉上帶著妝做表情,一下就笑了出來。這樣就對了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法來調解氣氛。
一個稀客出現在門口,小傑手裏拿著角色的服裝。我看著鏡子裏的他,心裏又一股無名火冒了上來。可我向來都是個冷靜的人,隻有在該發火的時候才會爆發。首演臨時換人他一定是有什麼意見才最後換的我。要不怎麼到最後才告訴我。我憤怒,可還是僵硬的笑著接過他說中的服裝。在怎麼憤怒我也不會用夢想開玩笑。心愛的角色服裝離開我才一天,我卻覺得來開了好久。本來是每個人一套的,一共三個人演這個角色。可是在運送途中有一套損壞嚴重,沒辦法我隻能和小傑同穿一套。隻要我能跳角色,怎麼樣我都能忍受。舞劇拍了一個多月,可我等這個舞台等了十幾年了。
那是我四五歲的時候吧!劇團不知道是從哪請來了一場演出,內容有那時最流行的唱歌跳舞。我們都是劇團的人,劇場就像自家的一樣。爸爸媽媽抱著我去看演出,那真是人山人海啊!樂池前全是小孩,過道裏都是那男男女女,還有的把女朋友扛肩上的。那場麵之誇張,隻有現在看演唱會能見到。演出開始了,一群穿著暴露的女舞蹈演員。那個時代屬於暴露,現在叫性感。一出場觀眾一片嘩然,女演員們一個動作又是一片嘩然。那時的我太小,根本不懂甚至都不是記得太清楚。但是,觀眾的驚訝讓我記憶深刻。那時就很流行歌手唱歌的時候走下台來握手。一個男歌手,渾身上下都閃著光。那時是潮流亮片裝。走下台來,跟觀眾握手。觀眾擁擠著上前,歌手見觀眾太熱情。馬上就像返回舞台上,卻被一個可愛胖嘟嘟的小孩給攔住了。沒錯,這個小孩就是我。歌手把我抱了起來,話筒遞到我嘴邊。我哪知道唱什麼啊?好像哼唧了幾個字吧!全場觀眾又是一片嘩然。歌手放下我,我回到爸媽身邊。這是好像我就成明星了,觀眾都不看歌手了,都在看我。那時覺得被舞台上的歌手抱起來時間很榮幸的事。現在看來也沒什麼。
舞台上燈光突然暗了下來。一束追光照在一個又是一身亮片衣的男演員身上。動感的音樂襯托著,男演員慢慢轉身看向觀眾。身體柔軟的做出波浪的感覺,觀眾靜靜的看著。好像在看怪物一樣卻又興奮。音樂越來越動感,又出來好幾個男舞者。擦玻璃的機械運動,倒著後退的滑步。多年後才知道那叫太空步。觀眾歡呼聲要掀翻整個劇場了。那時我開始喜歡上舞蹈,就見過那一次,我就開始在家人麵前模仿著記憶力的動作。學起了霹靂舞。也就是從這時,我開始等待今天即將登上的這個舞台。這才是我舞蹈夢真正開始的地方。
換上角色的服裝,我飛奔到舞台側幕。撩開大幕的一角,仔細的看著觀眾們的神態。沒什麼可看的,但我就是想提前感受一下觀眾的呼吸節奏。上了台我是看不見觀眾的。那時我隻會投入在舞蹈中無法自拔。台下的老外們都認真的等著演出開始,很尊重舞台。沒有人大喊大家,這要是在國內豈不是鬧翻天了。藝術的氛圍是長年累月的積澱,不是朝夕的事。幸運的是我能碰到這樣的觀眾。我腿會側台邊,在黑暗中活動著身體。興奮的身體,一會就出毛毛汗了。站起來跳了幾下,還可以。吃了那麼多東西沒覺得難受。跳起來還覺得更輕了,這是我人生的首演。這對我來說比天大。
開場的鍾聲響起了,開始前15分鍾一次;10分鍾一次;最後一次是開場前。第一遍鍾聲響起,我的心髒都要蹦出來了。我跑到舞台中間,雙手向上伸使勁往前,深呼吸再使勁往下。慢慢吐氣,身體裏的血液瞬間散開。身體有點蘇了,心髒的跳動緩和了一點。我咱在台上,看著拉上的大幕。幻想著大幕拉開的瞬間,靜靜的觀眾席坐滿了觀眾。連呼吸都能清楚的聽到。好吧!我聽到的是自己的呼吸。大腿微微抬起,雙手使勁的搓著大腿。放鬆下僵硬的肌肉。猛的發現,自己特別緊張的時候也會困。不知道這算不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