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處理那人的時候,眾人皆是默默觀望無人發聲。等到那人跑的不見蹤影,蘇儀才開口說道:“是不彌國勢力之人,本在更為靠南的部落,近日被人洗劫了聚集地,帶著些人跑了出來,走投無路才想效仿他人打家劫舍,應還有不少老弱婦孺藏在他處。”
眾人聽了也感唏噓,不過此等事情如今也太過尋常,各大小勢力戰火不斷,部落之間亦是相互劫掠,隨處可見逃難之人。那人也算幸運,遇上此行商隊,不然必無法幸免。
茅合聽了蘇儀所言卻是皺起了眉頭,遲疑著向蘇儀道:“可是怒國?……”蘇儀想了一瞬回道:“未必,但也不可排除此種可能。”
徐靖想起那時與徐慈先生的長談,即刻明白他們所言為何,難道怒國已然開始對不彌國的侵吞了?
茅合聽到蘇儀所言並未放心,又出聲問道:“那處部落亦是靠近南方,距離怒國更近,此行是否會有危險?”
蘇儀思索片刻,並未立時回答茅合的疑問,而是環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秦辭處,鄭重的開口道:“此行之前山門已懷疑怒國將與伊都國合謀吞並不彌國,從方才這些難民來看,怒國極有可能已經開始掠劫不彌國勢力的部落。我們此行前往的部落正處於末盧國、不彌國及怒國三個勢力的交界之地,有可能會遭遇怒國派出劫掠的人馬。”
眾人聽言一時間議論紛紛,秦辭開口問道:“除卻那處蘇儀先生可還知別處盛產青黛花?”蘇儀搖了搖,回道:“青黛花雖非罕見之物,但生的如山穀那處茂盛的確是生平僅見。”秦辭不再言語,似在仔細衡量利弊。
徐靖此時問出了心中疑惑,衝著蘇儀道:“我等所處應是末盧國勢力範圍,怒國即便對不彌國開啟戰火,會連末盧國中的部落也不放過麼?”蘇儀聽了立時回答:“部落所屬勢力的劃分本就無常,有的部落也可能不屬任何一方,青黛花山穀那處部落雖然不大,但地勢險要,可通三國,怒國未必沒有覬覦之心。”徐靖暗暗點頭,這九州大島的勢力劃分又不似故土有國界邊境,各個勢力交界的地域大多是荒山野地,人煙稀少,歸屬也極為混亂,怒國即便派人占據了一些地域,末盧國估計也全當不見。
趙高此時極為大聲的道:“是否遭遇還是未知之數,如果真遇上了也未必會起爭鬥吧?”秦戟在旁斜瞥了他一眼,指了指前方的三架貨車,沒好氣的道:“他們是幹嘛的?掠劫!劫人劫物劫財!遇上了莫非護送我們一路去往末盧國?”似是猶不解恨,伸手便在趙高頭上抽了一下。趙高摸著腦袋嘟嚕道:“那就殺他個片甲不留!”秦戟聞言又是一巴掌,怒道:“殺殺殺,你能殺得多少?”趙高嘻嘻哈哈的不再出聲了。
蘇儀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一時也沒個結果,示意一下待得安靜了才開口說道:“以我看來,誠如趙高所言,能否遇上怒國之人還是未知,且我等隻需花費半日采摘青黛花,並不會耽擱許久,完成李與先生所托立即返回原路,此行應是足夠安全的。”
雖然此次遠行秦辭統領護衛,但如行程交易此類重要的決定還是以茅合等人為主的,聽到蘇儀所言,秦辭明白蘇儀還是希望可以優先完成李與先生所托之事,於是將目光望向了茅合,如果茅合亦是同意繼續前往青黛花山穀,秦辭自當遵命。
茅合沉吟一刻,開口道:“加快腳步繼續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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兕馬坐在屋內大座之上聽著手下稟告這幾日的戰果。對不彌國的征伐已經開啟,不管伊都國如何行事,兕馬早就有了自己的策略——隻管多多劫掠,順者昌逆者亡,到時要人有人要糧有糧。消滅不彌國之後自己的勢力必然會遠超伊都國,再打通不彌國前往伊都國的通道,到時哪管你是否與我聯盟,一律征討吞並——兕馬一時沉浸在自己一統九州大島的憧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