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辭連同秦戟王戈一道,將放於大車內的三箱軍備都搬了出來,排在車旁一一打開,由護衛自行搭配。
徐靖看了兩眼自取了一件輕甲,在秦辭幫助下穿在上身。山門所備輕甲俱是半身皮甲,用犀牛皮以劄甲的形式製成,沒有披膊,隻護住了前胸要害,以兩根綁帶交叉捆綁於後背。徐靖又幫秦辭穿好輕甲,背了大弓,二人見秦戟王戈還在準備,采摘青黛花的護衛也正在返回途中,便率先來到坡頂觀察部落那邊的動向。
不知是否逃命激發了體內能量,自部落逃出的那些人個個跑的飛快,現在已經到達山穀最中央的低窪地帶,雖然遠遠望去看不清麵目,徐靖還是能認出似是都為婦孺。秦辭沒有關心那些部落之人,隻定定的望著山穀入口的方向。
又過了一刻時間,秦辭輕聲道:
“來了。”
部落門口,那支怒國人馬三三兩兩的聚集,在那矮小的領頭之人來回拉拽中排成了鬆散的戰鬥隊形,三人舉著大盾在前,後方跟著幾個手持長槍的武士,其餘人稀稀拉拉的跟在後麵,小心翼翼的靠近部落大門。
丘陵頂上,秦辭徐靖領著兩伍護衛一字排開,秦辭那邊立著秦戟,手握已連接好的大槊,,威風凜凜,秦戟統領的那伍護衛兩人持弩兩人持槊。徐靖這邊則是王戈一伍,除了兩名手拿強弩的護衛,其餘兩名護衛已將大盾立在身前,王戈則隻拿了一把單手劍。
戰鬥的氣息似在空中彌漫。
怒國那隊人緩緩靠近部落大門,似是極為驚詫的發現竟無人守衛,在門口踟躕了好一陣才劈開大門衝入聚集地內。巡視一圈應是發現多數青壯都已逃離,氣急敗壞的開始放火,一陣陣濃煙頓時衝天而起。山穀中逃難的眾人速度快些的已接近丘陵底部,望見那黑煙跑的更快了。
怒國人搜了半天,終於發現圍欄一側的缺口,有兩人站在缺口處一眼就望到了山穀中亡命而逃的部落之人,大呼小叫的喊來大隊人馬就往山穀中追來。
部落中跑的最快的一名女子此時已到了小丘陵的半腰,正當她躍過一塊山石抬頭向上望的時候,看到了立於坡頂的眾人——十餘大漢一字排開,皆穿著仿由鮮血染色的暗紅皮甲,手持各色明晃晃的兵器,正凶神惡煞的盯著遠方。居中的男子似是才注意到那女子,低頭向她看來,女子心中頓時冒起一個念頭:這男子生的真是好看。那男子極為漠然的望了她一眼便不再理會,又扭頭專注的看向遠方,偶爾會與身旁之人說些她聽不懂的言語。
男子的目光和眾人手中的兵器似是一盆涼水澆在女子全身,她頓時呆在原地進退維穀。陸陸續續有部落之人慌亂的到達,發現了止步不前的女子,也終於看到坡頂又出現了一批似是更加凶狠的士兵,一股絕望的情緒逐漸蔓延,山腰處漸漸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
“上來。我們與那些人不是一夥的。”忽然有人以本地語大喊。徐靖扭頭望去,蘇儀竟也穿好了輕甲正往這邊趕來,應是看到山腰的景況才出聲。
逃至半山腰的眾人並沒有因蘇儀的喊話而打消顧慮,仍是相互推搡著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蘇儀見此情景似是有點著急,又以本地語喊到:“我認識卑合……卑哈……”情急之中竟是想不起當初茅利所見的那部落統領到底叫何名字。
最先抵達的女子聽到蘇儀所言眼睛一亮,他竟然知道母親的名字?雖然說的不怎麼對。又看了看猶自排成一排的大漢,心想如果他們真是壞人早就動手了,不會如此拖拖拉拉還站著不動。心中一狠,當先往坡頂爬來。越過那一排大漢之後果然無事,那女子才像耗盡了力氣般癱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