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記著徐靖口中的正事,娘倆囫圇用過了飯,米生手腳麻利的幫田媽收拾妥當,四人便在屋中坐定。
徐靖笑著望了望隔案而坐的田媽,視線又在米生的臉上流轉一瞬,開口道:“當日救下米生之時,我返回山門便覺心血來潮,興之所至便起了三卦,是為三十二恒卦,二十一噬嗑以及十六豫卦。這幾卦想來都應在米生身上。”
盤坐對麵的米生滿臉迷糊的聽著徐靖的話語。以她如今故土語的水準,幾乎每個字都聽得明白,但後麵那些詞句合在一起卻宛如天書一般不知到底何意。倒是田媽似乎懂得徐靖所言卦象,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似在思索三卦到底對應何種卦辭。
“不懂沒關係,以後這《易》之一術也是你需要修習的課程。”徐靖眼睛彎彎的望著米生柔聲道。
接著徐靖端正神色挺直了腰身,眼光猶如兩道實質般射入米生的眼中,沉聲問道:“米生,你是否願意加入山門,成為我徐靖的開山弟子? ”
米生驚的一下捂住了小嘴。
雖然她不知以後會去哪裏“開山”,但這弟子二字還是聽的真真切切。雖然徐靖早說過會讓她進入山門,但能成為他的弟子卻是米生從未想過的。
坐在一旁的田媽隻是驚訝了一瞬,隨後便滿麵笑容地在徐靖米生臉上轉來轉去。
米生終於反應過來,但她也不知如何表達心中的喜悅。隻是趕緊站起身來後退一步,不等大家反應就嗵的一聲跪在地上,雙手前伸,額頭挨著地大聲說道:“願意!我願意成為靖少君弟子,願意為靖少君開山,我願意為靖少君做任何事情。”
聽見米生的回答,徐靖笑笑並沒有糾正她的錯誤,等田媽將米生扶起來後又望了秦辭一眼,便衝著她道:“那今日就在此先簡單行個拜師禮,田媽和小辭可為見證。明日我便帶你入山,在承淵閣中錄了名字,你便是真正的山門中人了。”
小米生喜不自禁,興奮地蹦起來繞著大案跑了一圈。
山門自東渡之後,許多規矩都不得不從簡甚至荒廢,這拜師一事更是。門中子弟若想修習何種本領,隻需與教習先生報備一聲,直接去相應的教習殿聽講即可。啟蒙識字之類的更是,山門之中自有為不同年齡孩童開設的書堂,有飽學的先生天天坐鎮其中,門人子弟隨時都可將後輩們送來學習——這書堂也曾是徐靖等人兒時的噩夢,該背的書背不出來,先生一樣會打手板罰抄經的。
當下徐靖便在大案之上端坐,田媽與秦辭一左一右的站了,讓米生先衝著外間拜了拜天地,接著便向徐靖叩了三個響頭,這拜師禮也就算完成。
徐靖將母親交給他的玉佩拿出來遞給米生,說是師父的一點心意,也算是個信物。米生何曾見過如此珍稀之物,雙手接過捧在手心都不知如何是好。還是田媽笑吟吟的先替她收好,稍晚就做一個貼身的袋子,讓米生掛在脖間便是。
秦辭見兄弟完成一件大事,也覺心中寬慰,望著激動不已的小米生鮮有的嘴角上揚。
恰好米生此時也看向了秦辭,糯糯的嗓音響起:“以後我是不是可以叫辭少君師叔了。”聽見米生的問話,秦辭略作沉吟,忽而板正了神色,故作嚴肅的道:“叫辭師父。”
米生偷偷望了徐靖一眼,見他隻微笑不語,於是立即甜甜的叫到:“是。辭師父。”
“米生乖。去問問辭師父準備了什麼大禮。”徐靖原形畢露,故意壓低了嗓音趁火打劫。
秦辭似是未能料到此招,微張著嘴巴不知如何是好。小米生慌忙的擺手不停,嘴都快結巴了:“不用......不用,不用禮物的。”
徐靖斜眼瞟著秦辭,陰陽怪氣的道:“好吧。既然徒兒說不要便不要吧。”話音未落自己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實在扮不了此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