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9章 相見不如懷念-5(1 / 2)

醒來後,她再也不記得有個叫顧臣堯的男孩子,她的世界從此沒有他。而他,就真的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麵前過。

被篡改了的記憶,麵目全非。

從此溫瞳的記憶裏,十歲開始到十七歲的自己,都是一個品學兼優的乖乖女,學業一帆風順,家庭和睦融融。他們在不久後搬了家,徹底離開了她與顧臣堯初次見麵的地方。

夢境被敲打的支離破碎,猶如墮入深淵,在黑暗中再也找不到一絲生的希望。那樣的幻境太過真實,真實的溫瞳不敢相信那是假的。

她猛地從睡夢中**過來,臉上一片濕潤。心髒狂跳不止,那些過往電影一般一一呈現在眼前,竟是如此不堪絕望。她從來不曾想過,他們的過去會是這個樣子的,也從來沒有想過,親手毀掉她視為珍寶的回憶的人,竟然是顧臣堯。

她愛的連自己都不要了的顧臣堯。

現實如此殘忍,叫她如何接受突如而來的殘酷。溫瞳低著頭抱住自己,呈孩子在母體裏的姿態,沒有安全感,不相信整個世界。如果連回憶都是假的,還有什麼能讓她相信的?她一直以為讓自己做深度催眠的人會是自己的父母,她埋怨他們,不曾想這一切,竟是顧臣堯親手做的。

是他親手把她從身邊推開,而她卻不依不饒的單戀他三年,又在他身邊四年。

這一刻溫瞳覺得全世界再也沒有比自己更傻的人了。

Jack用憐惜的表情看著她說,我本來並不打算為你做這催眠,但你知道,看你這樣幾乎放棄自己似的自暴自棄度日,誰看了都不會忍心。

溫瞳靜默,她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她隻想一個人靜靜的呆著,哪怕世界崩塌。

顧臣堯,我認識你十四年,可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愛了你幾年。原來從一開始,你才是最殘忍的那一個,你寫了這開頭,又劃下這結局,從始至終,我不過是你生命裏的配角。

說什麼另一個人的影子,說什麼從來不愛,連自己都能欺騙的人,憑什麼讓別人相信?

Jack找來吉米,街頭華燈初上,溫瞳在內間維持著嬰兒的姿態已經好幾個小時。她目光呆滯著沒有焦距,宛若一座雕塑。

Jack已經將事情經過告訴吉米,這個時候縱然親如姐妹,吉米也實在不知該去如何安慰。除了顧臣堯,沒有人能安慰的了現在的溫瞳。她懂她的心有如何寂涼。

溫曈的傷隻有她自己能夠痊愈。也許時間是治療傷口最好的良藥。

吉米陪溫曈坐在聖西羅球場外麵的台階上,顧臣堯走後,這裏成了溫曈想念他的地方。溫曈不敢一直想著他,隻有在這裏她才敢放任自己的感情發泄,她是多膽小的人,連想他都成了奢望。如果是以前,她至少還能想他,至少還能抱著回憶獨自行走。然而現在,她卻連想他的理由都不再有。

溫曈怔怔的盯著夜空說,這裏是顧臣堯最喜歡的地方。

吉米低低應了一聲,說,溫曈,人不該總是活在過去,向前看才能看到出口。

溫曈轉頭問她,那你呢?你從過去走出來了嗎?

吉米說,走出來了,我不再對盧喬西抱有幻想,我開始不依賴任何人過日子。溫曈,就像我曾經以為沒了盧喬西我沒法活一樣,可你看我還不是過的好好的?那些其實都隻是自欺欺人的借口而已,沒有誰是離了某個人活不下去的,也許現在很痛,但過去了就不痛了,最重要的是你肯下定決心忘記,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需要多大的勇氣?溫曈曾經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非顧臣堯不要的地步,她隻知道除了顧臣堯,她無法再接受任何男人一個擁抱。

她吃下了顧臣堯給她的毒。

溫曈現在才徹底大徹大悟。她覺得自己傻到了極致。四月一日那天,竟然接著愚人節的幌子給顧臣堯發了那樣一條短信,其實是不是愚人節又能如何,他仍是不會接受她的。她可笑的那時甚至想,如果顧臣堯肯說一個好字,她一定拋棄一切立刻飛去馬德裏。

她甚至能夠想象顧臣堯在看到那條短信時眉眼間的淡漠。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在意的事從來不屑一顧。

沒有回應,也好。

溫曈站起來,輕輕派去身上的塵埃對吉米說,我可能近期會回國。

吉米一下站起來急吼吼地問,回國?為什麼?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溫曈坦誠相告,不知道,我想,如果在國內發展的好,也許就不回來了。

吉米失了聲音,想挽留,終究還是無話可說。她清楚的明白,現在留下溫曈,等於給她更多的痛苦。也許離開,是種解脫。就像顧臣堯那樣瀟瀟灑灑的走掉,彼此再沒有牽掛。

溫曈自嘲著心想,果然被父母當時一語說中,她真的沒法再在米蘭待下去。米蘭這個城市到處都有他的氣息,她要如何控製自己不去想他?現在的米蘭,對溫曈來說已經是一座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