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流言(1 / 1)

頭疼過後,祁允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暫時放下了那封信,轉而拿起他娘寫的那張。

吾兒親啟。

突聞孩兒囊中羞澀,念及遠行前種種,為娘百思莫解。遂多方打聽,知孩兒沉迷男色,一擲千金,甚驚之。男女嫁娶,陰陽調和,自古有之。香火延續,乃人之常理。龍陽之好,實屬有悖常倫,恐百年之後無顏再見先祖。故望吾兒思之,慎之而行。

看到這,祁允昭眉頭緊鎖,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一翻麵,風格突變。

敗家子!誰給你的膽子花錢贖小倌!六千兩銀子!瘋了嗎!

短短二十五個字,筆墨滲透紙麵,足以見寫信之人內心的憤慨。

看到這,祁允昭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立馬把目光投向那些個從上京送來的物品上,在裏邊翻找了好一會,拿出一個被包裹包好的木盒子,打開一看,見裏麵放著一遝麵額不一的銀票後,這才鬆了口氣。

隨後,祁允昭把木盒子收好,端坐在桌前,琢磨了許久。

接下來的三天,祁允昭和喬風一直待在府裏,期間打過幾次照麵,沒什麼大事發生,倒是趙鈺一天到晚不見蹤影,日日帶著青山出門,也不知道再做些什麼。

一直到第四天,黎城出了件事,成了許多黎城人的飯後談資。

群芳院裏的兩位頭牌先後被贖了身,一時間慕名而來的客人少了許多。不過這青樓之人無非就兩個結局,一是耗到人老珠黃,潦草收場,二是被貴人相中,得那麼幾年寵,消失在人前,本來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至於為什麼會成為眾人談資,那還得多虧了兩位奇人。

一是名叫鄧瓊的書生。

據說他自打一年前見過喬倩後,就對喬倩心生歡喜,念念不忘。奈何喜歡喬倩的客人多如牛毛,願意為她花錢的人更是一抓一大把,壓根就輪不到這書生。

就在前幾日,書生用攢了許久的銀錢上了這群芳院,就為與喬倩共度一夜良宵,卻猛然得知人已經被贖身了。悲憤交加下,那書生居然大鬧了群芳院,又哭又鬧的,鼻涕眼淚一大把,那叫一個難看,後來還是姚媽媽讓人給他丟出去了。

這還不算完,消息傳到張寧張公子的耳朵裏後,張公子又找人教訓了書生一頓,現在這書生還擱家裏待著,不敢出來見人呢!

至於這第二個人嘛,則是喬風的舊客,名叫陳元。

陳元以前是做些見不得人的生意的,現在落魄了,見喬風被贖身後,也不知是吃錯藥還是怎麼的,居然說起了關於喬風的秘聞。

說什麼,他以前看上的其實是喬倩,是喬風不要臉地勾搭他,他才和喬風搞上的。

什麼喬風是自己吃了藥,爬上他床的,事後為了不被人唾棄,顛倒黑白,他心軟才沒揭發喬風。

還有什麼喬風打小就喜歡男人,在桑南可是有舊相好的。當初喬風騙他說是和家人走散了,讓他幫忙找人,結果人找到後沒多久就發現這哪是家人呐,擺明了是舊相好。

諸如此類的,還有許多,一時間黎城都傳遍了,不管是認識喬風兩姐弟的,還是不認識的,閑下來時都愛把這兩人拿來當笑料說。

而這些消息不出意外地也傳到了祁允昭等人的耳朵裏。

書房內,青山恭恭敬敬地站在祁允昭身邊,把外邊的傳言都一一說給他聽。

祁允昭聽完後,臉色陰沉,“這些事都是那叫陳元的人傳出來的?”

“是的。此人如今落魄了,隻要給錢什麼都幹,現在他講這喬風的秘聞,賺了銀子,嚐了甜頭,恐怕沒那麼容易收手。”

祁允昭沉吟片刻,隨後說道:“你去把這人找來,我有話要問。”

話音剛落,青山領命後,就想出去了,卻突然被祁允昭攔了下來。

“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麵對青山的問話,祁允昭先是沉默了一會,眼底的糾結一閃而過,“喬風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

聽了這話,青山先是低頭思考,接著才說道:“喬公子那邊倒是沒幹什麼,就是一直待在屋裏,不願意見人,不過出了這事,有這反應也正常,依屬下看沒什麼異樣。主子要是實在不放心,屬下可以派人去盯著。”

“不必了,你去把陳元帶回來就行。”

“是,屬下這就去辦。”

說罷,青山見自家主子點了頭,就退下了,出門去尋這陳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