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日,喬風一直待在自己院裏,閉門不見任何人,連祁允昭來了,都被他以身體不適的借口打發走了。
一時間,宅子上上下下都在傳二人發生了爭吵。
隨著傳言的愈演愈烈,自然也一字不落地進了林思予的耳朵裏。
“春風,你說祁哥哥和喬風這鬧得又是哪一出啊?”
林思予坐在院子裏,幾個婢女都立在一旁,唯有春風侍奉在身邊,低頭給她倒茶。
聽到自家小姐這麼說,春風手一頓,把茶壺放回桌上,“小姐何必這麼在乎這小倌呢?要是讓祁夫人知道了,難免會多想!”
“可要是連我都不管他,他又該如何?”
“小姐心善沒錯,但這喬風自己都不在意的事,就算小姐替他在意也是徒勞。”
林思予有些疑惑,抬頭看向春風,“這是什麼意思?”
“這喬風身為小倌,被祁公子贖身,那自當仰仗祁公子生活。贖身之前,喬風是群芳院的頭牌,怎會不知該如何討男人歡心。”
“自打我們來到黎城,小姐可曾見過這喬風主動找過祁公子一次?”
這話一出,林思予低頭想了好一會,而後搖了搖頭,“未曾!”
“那不就對了,所以小姐也別再替他費心了。”
林思予點頭,但還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他這麼做是圖什麼啊?”
“依奴婢猜想,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他自暴自棄,自己放棄自己。第二種,是他的心思比我們想的更深。”
“比我們想的更深?”林思予低聲重複了一句,隨後盯著春風,等著她解釋。
“如果喬風沒有放棄自己,那就不可能無所圖。若隻是單純的圖錢,圖未來的一份依仗的話,那他應該做的是不留餘力地討好祁公子,可偏偏他不這麼做。事出反常必有妖,喬風反其道而行,想要的怕是不僅僅是這些。”
“兩種可能,無論是哪一種,小姐都還是別管他來的好。”
聽此,林思予才點頭應下,“知道了!以後他的事我不插手就是了!”
“那便好。”春風笑道,抬手給麵前的茶杯續上了茶水。
林思予喝著茶,眉頭卻始終沒有舒展,想來還是在想喬風的事,春風見了,趕緊岔開話題。
“小姐自打來黎城後,就一直在待在這宅子裏,難道不想出門逛逛?”
聽到這,林思予也是來了興趣,抬手招呼著其他幾位婢女,“你們去打聽打聽,這黎城有什麼有趣的地方,回頭你家小姐領你們出門逛逛。”
話音剛落,三個婢女都樂了,麵帶喜色地出了院子,打算和府裏其他的丫鬟小廝打聽打聽消息。
她們走後,春風眼珠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麼,立馬俯身同林思予說道:“這幾日,外邊街市熱鬧了不少,奴婢瞧見了就順便打聽了一二,原來這明兒就是黎城一年一度,不對,應該是一年四度的花燈節了。”
“上京的花燈節小姐見慣了,這黎城的花燈節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不同,小姐可要去瞧瞧?”
聽此,林思予眼前一亮,一拍桌子,“當然要去!明兒你們陪我一塊出門,還有花燈,我倒要看看這黎城的樣式有什麼特別的。”
一旁的春風想了想,低聲道:“前幾日,我瞧見祁公子身邊的小廝抱了一大堆花燈,樣式倒是特別,小姐要不要去問問祁公子?”
“祁哥哥的花燈?他不是從來不買這些玩意兒的嗎?”林思予有些疑惑。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
“罷了,反正也沒事幹,瞧瞧去!”
說罷,林思予扭頭往祁允昭的院子裏跑,春風見了趕緊跟上去。
“祁哥哥!”
林思予人未到聲先到,祁允昭聽了有些頭疼地起身,把門打開,“你怎麼來了?”
話音落地,隻見林思予仰著頭,笑著道:“聽說你那有一批花燈,樣式特別,拿給我瞧瞧唄!”
“不拿!”
祁允昭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對麵的林思予一聽,笑容直接僵在臉上,隨後大聲嚷嚷:“為什麼?!你不是不喜歡這玩意嗎?”
“沒有為什麼,你要喜歡我讓人帶你去買,我那點東西你就別惦記了。”
聽了這話,林思予不滿意的撇撇嘴,喃喃道:“真是小氣。”
說完沒多久,一抬頭,見祁允昭正盯著她,立馬變了臉色,“祁哥哥真好!”
接著,扭頭就跑,祁允昭叫都叫不回來,隻能無奈搖頭,看著邊上的小廝,低聲問了一句:“花燈節是什麼時候?”
小廝低頭,“回主子話,就是明天。”
“明天啊——”祁允昭小聲念叨了一句,隨後抬頭,“你去把之前那些花燈都拿出來吧,拿到我屋裏。”
“是!”
小廝應答後,俯身退了下去。不一會,懷裏抱了一堆花燈,花花綠綠的,放到了祁允昭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