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人的都是穿的補丁粗布破衣服,腳上穿的還是草鞋,連一雙布鞋都沒有,看起來好像是叫化子一樣。
他家的兒媳婦,天呐,瘦的那個樣子啊,好像枯柴一樣,風吹就倒,火點就著。
在看他家的灶房,一個破爛的草棚子。
那也是灶房呀,灶房裏空蕩蕩的,除了一口爛鍋,那鍋還是破了一個大口子的。
哎呀,要是水放多一點,可能就會漏出來。
雲暖看得都要暈了,太窮了。
她又看見了蘇建民家分的土豆,大概有四十多斤的樣子,擺在那裏。
雲暖記得昨天他家也分了幾百斤,天呀,幾百斤都送回娘家娘家的,還嫌少,這是想幾十斤都不給蘇建民留。
就這幾十斤,哪裏夠一家子人吃呀?
還要吃到下一次分土豆,或者救濟糧下來的時候。
這不得餓死嗎?
雲暖真心想不明白,家裏都窮成這個樣子了,伍招弟還去顧娘家。
難道為了娘家,自己家都不要了嗎?
換成雲暖,她絕對沒有這麼偉大。
她肯定先顧好自己家,才去顧娘家,而且還要看娘家值不值得自己顧。
這個伍招弟,絕對是給她娘洗腦了。
“你這個敗家娘們,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還是你的腦子被雷給劈傻了?家裏人都沒得吃,還拿去給娘家吃。
你想把你男人和你的兒子兒媳們都餓死……”
蘇建明的娘站在門口,雙手叉腰,破口大罵。
伍招弟在娘家是麵團人,在外人前,她還是學到了她娘的幾分本事。
本來她自己做錯了事,就應該心虛。
她卻偏偏不是這樣,還在那裏跳著腳跟婆婆對罵。
在現在這個年代,在黑山村,敢跟婆婆對罵的人,她應該是唯一。
“我娘把我養這麼大哈,我給他們吃一點糧,不應該嗎?
我們都分家了,你還要來管,老虔婆,我才不要你管。
我拿我自己的,又沒拿你家的土豆,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伍招弟也罵得唾沫橫飛。
“老娘好心好意來問問你啊,你把糧食全部拿走了,就留這麼一點點,你的兒子兒媳不吃啦,你男人不吃啦,還這樣凶我,我打死你個破爛貨的死呆子。”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蘇建民抱著頭,蹲在一邊哀哀的哭。
村民們很看不起蘇建民這種立不起來的耙耳朵。
媳婦要是個好的,那你耙耳朵就耙耳朵吧。
這媳婦又不是個好的,有一點點好吃的,好用的,就往娘家扒拉。
一個家庭都糟蹋的不成樣子了,還任由媳婦糟蹋。
真心看不起!
蘇建明生有一個兒子,叫木頭。木頭今年19歲,娶了一個媳婦,叫做紅梅。
紅梅娘家離得比較遠,遠水解不了近渴,救不了近火。
她的婆婆伍招弟娘家近,紅梅就不僅要受婆婆的欺負,還要受婆婆娘家的娘欺負。
剛開始的時候,紅梅也挺有勇氣,敢於反抗。
後來給婆婆的娘家人打了,她娘家人也來給她撐腰,但是那個腰沒有撐起來。
因為婆婆的娘家人比她的娘家人多,而且夠狠。
那一次兩邊人打的水深火熱,紅梅的娘家人受傷嚴重,卻沒有撈到什麼醫藥費賠償。
最後,紅梅為了不給娘家人添麻煩,也就任由婆婆磋磨,再也沒反抗了。
蘇建明的兒子蘇木頭,跟他爹差不多,真的就像一根木頭一樣。
原主的記憶裏,那一次,他娘的娘家人來打他的媳婦時。
他就隻能整個人撲在他的媳婦身上,替他的媳婦挨打,但是他自己卻不會反抗。
唉,這一家子的木頭樁子,難怪會任由娘家人騎在頭上拉屎。
此時,木頭和紅梅兩夫妻戰戰兢兢的躲在房間裏,完全不敢出來。
“天呐,不要臉的老虔婆啊,這是要打死我閨女呀。
我閨女嫁到你家,給你家生兒育女,給你家做牛做馬,還要給你打。
可憐的女兒啊!我苦命的閨女啊!”
一生高昂的尖叫,從村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