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之後,已經到了戌時(晚上7點)。
外麵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無論是衝殺聲和求救聲都慢慢沒了。
或許是因為外麵天太黑,洛州軍慢慢就停止了屠戮,並吹起了號角,顯然是準備收兵。
一個黑甲軍士卒慢慢移開巨木,通過門縫看去,但是看不太清楚。
“要不打開大門。”
武卓熙知道外麵或許結束了,便下令打開大門。
數十個黑甲軍點起火把,然後緩緩打開大門,結果火光下看到了讓他們畢生難忘的一幕。
“統……統領,外……外麵……”
有個黑甲軍士卒顫抖道。
這是震驚與憤怒。
“怎麼了?”
武卓熙連忙帶著人出去,結果才看到一點就驚得瞪大了雙眼,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接衝到頭頂,繼而就是無比的憤怒,渾身殺意凜冽。
外麵躺滿了無數災民的屍體,也有很多災民似乎受了傷躺在地上哀嚎,也有災民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根本不敢動……
地上早已血流成河了。
有個孩童在一個婦人的屍體下哇哇大哭著,武卓熙趕緊帶人跑過去,當他們翻開婦人的屍體……
“是她?”
有個黑甲軍雙手顫抖起來,根本難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誰?”
“她是我第一個發棉服的,那天我……還和她說可以再……領一床厚被的。”
那個黑甲軍士兵頓時痛哭起來,即使麵對涼州鐵騎,即使身中刀傷,他們都不曾哭過。
可是如今看到這一幕,所有黑甲軍將士皆是流下眼淚。
這裏躺著的很多人都是他們曾經送過稀粥和棉服的,甚至今日中午還聽到他們對自己說“感念王爺恩德”和“謝謝”……
“報……仇……”
武卓熙雙目充滿了殺意,緩緩地站起身,咬牙切齒地說道。
洛州軍今日所為,挑戰了黑甲軍的底線,挑戰了北境王的底線。
“報仇。”
所有黑甲軍士卒皆是憤怒地大聲喊道。
……
等姬揚親眼看到的時候,他是直接一個人愣在那裏,渾身都在發抖。
作為一個現代穿越過來的人,他何曾見過這般……
“王爺……”
武卓熙擦了一把眼淚,輕聲道,“後麵咱們怎麼辦?”
“哼。”
姬揚臉色如霜,雙眼滿是殺意,冷笑了一聲,隨後咬牙切齒地說道:“本王要孫和安他們全家來陪葬。”
和我鬥,可以啊,既然你們不擇手段了,那便要讓你們領教我的手段。
孫和安也好,什麼楚家、鄭家、帝城四大門閥也罷,哪怕天聖帝在這洛州城,明日也要讓你們為今晚的一切付出代價。
“王爺,孫和安是洛州巡撫,乃是正二品官員,除了皇上外誰都不能處理他。”
武卓熙有些為難地說道:“而且洛州軍竟然汙蔑災民造反,已經找好了借口,您又是北境王……這實在有違聖朝規製……”
武卓熙本以為隻是要殺洛州軍,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火拚的,就洛州軍的戰力如何是冠絕九州的黑甲軍對手。
但聽姬揚的口氣,分明是要將孫和安以及各大世家都殺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