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神來後,就會撫摸著我的頭,心事重重地說,“我寧願你是個普通孩子。”
太久遠的事情我記得並不是太清楚,但是媽媽看著我時時常露出的憂鬱神情讓我印象深刻。
這個時候,爸爸常常會將媽媽抱住,安慰她,然後又將我高高舉過頭頂,帶我出去玩。
我來到以前的老宅,這裏已經被推為了平地,變成了商業街。
隻是,以前院子裏的那棵梧桐樹還在。
以前爸爸在梧桐樹下為我紮了秋千,媽媽抱著我在樹下蕩秋千,笑聲傳遍了整個院子 那個時候我們一家人那麼幸福。
他們是被人害的。
他們的死是被逼的。
不管兜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必須要查出事情的真相,我不能像個傻瓜一樣,被人牽著鼻子走。
我摸著梧桐樹的手頓時抓緊,將樹幹抓出了一個洞,十指被樹渣刺痛。
我的樣子一定不好看,因為對麵的老板此刻正用看瘋子一樣的表情看著我。
我再去看望陽子和信的時候,陽子的腳基本上已經快好了,現在比較難治療的是信的手臂。
醫生說他的手恐怕已經廢了,以後再也拿不起弓箭。
他此刻正斜躺在病床上,窗戶邊放著一束雛菊,陽子每天都會為他的病房裏換上一束鮮花,有時是雛菊,有時是滿天星。
但漂亮的鮮花也沒有辦法讓他的精神和心情振奮起來。
我將果籃放在病房的桌子上後,來到他的床邊。
他的手被白色紗布和石膏固定包著,另一隻手還打著點滴。
“對不起。”我說。
信如同木偶一樣搖搖頭:“這和你沒關係。”
“對不起。”
信忽然換了話題,嘴角勉強拉出一個笑容:“聽說你已經通過了第二場考試的考核,恭喜你。”
對,我是晉級了,可是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你的手……”
他往日裏總是閃耀著光芒的眼眸瞬間就黯淡了,有些不耐煩地說:“能不能不要一直提這件事!”
這樣崩潰的樣子還是以往那個總是鎮定自若又舉止端正的宮長信嗎?
我知道是我連累了他。
“信,你放心,我向你承諾,我一定會幫你治好你的手臂。”
這時,陽子的聲音插了進來,她提著保溫飯盒從門外走進來,十分堅定道:“是的,信,醫生並沒有說你的手完全沒有治療的希望了,我們能治好,一定能治好。”
陽子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跟在她身後還有一位我從未見過的老人。
他大半個身子都纏著繃帶,還杵著拐杖,行動不便的樣子。
信在看到他進來的時候,似乎情緒有些激動,還有些害怕。
“爺爺。”信低聲叫了一聲。
“逆子!不聽爺爺的話,這樣亂來,現在吃到苦頭了吧。”老人說話的時候不怒自威,看上去十分嚴格的樣子。
“你是信的爺爺?”
老人這時才把目光放到我身上,他的語氣有些慎人:“你叫什麼名字?”
他眼裏的蔑視刺痛了我的神經,讓我抬不起頭,我低聲回了句:“是,我叫嵐星玥。”
“你就是叫星玥的那個女孩子?你姓嵐?”
“是。”
咚一聲,老人的拐杖忽然重重杵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