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玨隨著一幫子人候在殿外,天還沒亮呢,東邊還霧蒙蒙的。四下都是應試的貢生,許是緊張,氣氛十分凝滯,賈玨無奈的把擤鼻涕的聲音控製在最小,饒是這樣,也引來十分多側目的。
這一屆的榜首吳青奎就站在他右前方,麵色嚴肅,看去年歲已不小了。一路走來聽到人拉扯他的閑話,隻說他是山東來的,五大三粗的若是不說,十個有十個當他是應武試的。為人也很膠拙不變通,偏偏又有些心高氣傲,一副以長自居的模樣叫很多考生們看不慣的。
賈玨倒是沒當回事,好歹沒惹到自個兒頭上來,隻可憐了寶玉·····賈玨偷偷掉頭去看正在後麵掰手指頭玩兒的賈寶玉,傳了兩個氣音。賈寶玉看見他,嚴肅的擠擠眼,前頭的吳青奎咳了兩聲,賈玨方才不敢亂動了。
前頭奔來一個著青紫色內監袍的公公來,站定了,甩了一下拂塵,尖聲細氣的道:“隨咱家來吧!”
入了殿,賈玨隨著周圍的人跪下,三呼萬歲。不敢四下張望,隻知道殿內有些昏暗。用手摩擦著膝下的黑瞿石地板····這個挺貴的吧。
上頭傳下來一個清朗的男聲,隔得有些遠,賈玨依稀聽不太清,隻覺得有些熟悉,又在心裏暗笑!還有能耐識得皇帝不成?!
又聽見公公高聲複述,原來是叫免禮的·····賈玨現在隻在想一件事兒,那就是被電視劇坑死了!
周圍的人好像都很激動似地,左邊有個舉子還發起抖來,試了兩次才站起身。
賈玨趁機抬頭掃了一眼····
太遠了,有些看不太清。所以說近視眼就得治啊!
在兩側的小桌邊坐定了,領頭的一個著二品官服的老爺挨個發下問卷,賈玨粗粗一看,心想胡柏真有見識,果然是考的治國策論。
過了兩柱香功夫,大夥兒都停了筆,卷子被攏成厚厚一疊,又傳上龍台叫皇帝翻閱。
大殿裏連針落地都能聽到清楚明白,又好似天長地久那樣長的時間過後,上麵傳來了有些開懷的笑語聲:“好!好得很!賈玨可在?”
賈玨聽問到自己,心中猛地一滯,連忙出列,餘光掃到了賈寶玉投來的忐忑眼神。
“賈玨是吧!?你的回論文筆老道,論點精湛,深得朕心。可有字了?”
賈玨恭敬的回到:“學生年幼,尚未加冠,故無表。”
皇帝笑道更開心了:“既還沒有,不若我賜你一個?”
賈玨連忙謝恩,上麵好似沉吟了一會兒,緩緩又道:“你名中有玉,又生的俊雅,方才閱你的答卷,也是雄韜偉略與悉心敏捷具備,不若取個齊謹,與美玉同源方不埋沒。”
賈玨拍馬屁道:“謝萬歲爺!學生定鞠躬盡瘁,方不負所托!”說罷又疑惑的摸摸自己的臉···這回答的真就這樣好麼?
等到後晌,皇上又讚了榜首吳青奎幾句,說他字跡雋秀、文筆犀利、論述精到。故欽點了狀元予他,賜進士及第,榜眼是個之前並不出挑的人物,生的渾圓白胖,細咪咪的小眼睛彎的好似皺紋一般清淺,名次原先也靠後些,不過說話滑不留手,天生就是混官場的坯子。賈玨爬了個車尾,賜了個探花美名,被封翰林院修撰,從六品,賈寶玉稍低一些,得了翰林院編修,正七品,。
大夥兒徐徐的撤出去,賈玨抹了一把汗,想著總算考完了,也終於得了個交代,不料·····上頭又傳來公公傳報:
“皇上有旨!親召探花郎賈大人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