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照映在麵龐上,賈玨是被噩夢驚醒的,夢中的自己身上壓著一隻碩大無比的深海怪章,不僅重的喘不過氣,還把所有觸手無一例外的緊緊的纏在了自己瘦弱的身軀上,黑洞洞的大嘴就直撲麵門而來·······
啊!!賈玨一腦門子的汗,瞬間睜開雙眼,果然渾身酸痛的·····
他扶著脖頸做了起來,微微左右扭動了一下,便好似聽見一陣格拉格拉骨骼錯位聲,腿也有些虛軟,倒好像是幹了什麼壞事兒似的。
可不是幹了壞事兒麼!?賈玨猛的一激靈,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頓時捂臉懊惱的呻吟了一聲,甩了自己一個嘴巴:“叫你亂吃東西!!!”
門吱呀一聲推開了,賈玨嚇得一哆嗦,猛的將棉被捂至脖頸之上,警惕的看著進來的人。進來的人正是是水檀。他端了一盆熱水放在架上,擰了塊布巾出來,看賈玨醒了,立即幾步走過來坐在榻沿邊笑著問道:“可算醒了,時辰不早了,你誤了早膳,可想吃些什麼?”
賈玨狐疑的盯著他。水檀的表現太自然了,如果不是自己亦保有昨晚的記憶,簡直會以為他們隻是規規矩矩的同榻而眠而已。
水檀被這犀利灼熱的目光盯得有些無措,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便將手中的布巾塞給賈玨,背過身低低的說了一句:“我去給你端碗粥來。”,便三步並作兩步走的不見蹤影了。
賈玨無奈的坐在原處給自己鏡了臉,將布巾朝著桌麵隨意一丟,邋遢著鞋子起身開始自己更衣。
忽的鼻端嗅到一股惹人垂涎的香氣,賈玨肚子立刻咕嚕嚕叫起來,連忙回頭去尋出處。
水檀提著粥碗,瞧見賈玨將自己好好地衣裳愣是穿的歪七扭八的,又好氣又好笑,也不忙著先填自家心肝寶貝的肚子了,反倒先拽過他來整理。賈玨給他揪著脖子動不了,隻能踮著腳遙望著淚目。不知為什麼,這樣一來,隔閡在他們中間的別扭以及尷尬平白的就少了許多。
“昨晚......”賈玨躊躇了一下,首先打破了沉默。
水檀斟酌了一下措辭,低聲說:“昨晚是我逾矩,你被藥性所控,我趁人之危了........”言罷垂頭不安的瞥了賈玨一樣。
“那個!”賈玨有些慌張“我,我並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誤會。”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賈玨繼續開口道:“其實那本來也沒什麼......”水檀聞得此言抬頭驚詫的看了它一眼。“男人嘛!不過互相幫助而已,我又沒吃什麼虧........”
賈玨詫異於水檀陰沉的臉色,蠕著嘴唇不敢再講了。
“你不必說了,我明白的。”良久,水檀長歎了一口,緩緩道:“隻是薛聰將我們安排在一處,少不得動著這些心思,今日過後,在他們麵前,你少不得還得和我裝些曖昧出來。”言罷,便垂下頭安靜的吃粥,再不說話了。
賈玨覺得有些難過,他並不是有意要說這些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做些什麼呢?更何況,連賈玨自己都不能肯定能不能看得清楚這份感情的時候,要怎麼表態呢?
賈玨吸吸鼻子,使勁抿了一下嘴,坐在水檀對麵沉默的開吃,一直到薛聰派人來尋,也沒有再交流過一句話。
薛聰荒唐了一整晚,看去一副饜足興頭的模樣。他歪歪斜斜的靠在椅背上,腿上跨著個美人正嬌笑著拎了串櫻桃喂他吃,看見賈玨他們來了,也沒有慌忙起身躲避。隻柔柔弱弱的請了個安,安靜的便坐在一邊了。
薛聰瞧見他倆,哈哈笑著問:“何兄弟昨晚可活到了?”
水檀退後一步拉起賈玨的手捏了一捏,嘴上道:“薛大哥果真細膩心思,昨夜的安排我實在喜歡,隻是他今日有些鬧別扭了·····”說著話時,眼睛一瞬不移的盯著賈玨。
賈玨給他看的別扭,又聽那些露骨的話,雖然沒有那麼嚴重,可到底也切切實實的發生了一部分,不由的麵紅耳赤的抬頭狠狠瞪了水檀一眼。叫你亂說話!
薛聰瞧他這樣子,哈哈大笑著勸導:“叫我瞧何兄弟果然真性情!弟弟也不用著惱什麼,歡歡·愛愛的本是人之常情,沒什麼好羞臊的!”心底倒是對水檀一等更信了幾分。即便是朝廷派來探子什麼的,也斷不會選這種兄弟相·奸,苟且不·倫的人物吧。
回去的路上,賈玨和水檀便一直深陷在沉默不語的尷尬之中難以自拔。賈玨盯著自己外袍上的手繡湘妃竹,努力的盼望瞪出朵花兒來。水檀掀開簾子的一條縫兒窺了一下,轉頭輕聲的說:“有件事兒昨晚就該告訴你,昨天那種情況.......咳,”又坐近了些挨著賈玨更加壓低了些聲音:“昨夜京裏來了消息,忠順似乎知道了什麼,把有欽差微服的消息放出來了........”
賈玨原本被他靠的太近搞得有點兒不自在,此時聽到這個消息,麵色也有些凝重起來,擔心的問道:“那怎麼辦?航路什麼的都還沒摸清楚,現在退出了,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麼?”水檀笑了一笑,自信道:“誰說的退出?我手裏的確已有了些眉目了,大約不到十天,我們便可全身而退,這個毒瘤,到底是要拔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