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二樓的路,走著。從窗戶可以看到大殿的背後,依舊是一片寂靜的墓園,近處灰黃的草地上,開著一片又一片淡藍色的花兒,零零散散;遠處黑暗森林晃動的樹葉,不會有鳥兒歌唱,也聽不到風聲。腦海裏,是舊日的模樣,獨自一人在這古堡,與虹一起的回憶,亦或者是對死神的記憶。
或許,真的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鬼女未很快就從這股失落中逃離了,因為嫽魈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嫽魈發覺出有人在盯著自己,轉頭,事情變得棘手了起來。她還沒有搞清楚鬼女未的來曆,死神對此閉口不談。而且她分明看到死神洞穿了她的身體,抱著屍體離開了大殿,而她現在卻安然無恙地站在了這裏。真的不可思議,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死神濫用自己的職權,將她的生死劃在輪回之外!
嫽魈當然不敢斷言死神的做法,雖然在幻海有一定的位子,但是這一不在幻海,二是死神的威嚴也不是自己這種能力的人可以質問的。與其猜想,倒不如直接問出來。
“你應該死了才對!”
“昂,的確是這樣。不過,你就不先關心一下,我是什麼人嗎?畢竟死神已經被我困住了,現在沒人可以幫你。搞清楚一點,這樣如果我失手把你打死了,你死得也不算不明不白。”
鬼女未的麵容平靜而又有些蒼白,卻用十分溫和的語氣說出這般囂張的話語,這讓嫽魈不由得憤怒了起來。
“死神有神位在身,無論你是誰他都不應該利用自己的神職,擾亂生死秩序!”
鬼女未的手拂過牆麵,凝視著黑暗,卻從陰影中掏出一把匕首,反握住了刀柄,刀身貼在小臂內側。她額頭上的印記,隱隱閃著微光。
“他要真的有那樣的能力,也不會被虹的事情困擾那麼久。不過,既然你能幫他走出來,那應該是一件好事。但是,”鬼女未抬眼,手中攢足了力道,向嫽魈衝了過去,“但是,聽到從外族人口中輕飄飄地說出‘生死’二字,真的讓我火大!”
嫽魈伸出雙手,張開了手指,指尖出現了十個紫色的錦環帶,閃爍著妖異的光。在鬼女未手中的匕首落下之時,光突然結成束,捆縛住了她的手。
之前在大殿,光線太暗,加上沒有機會,嫽魈並沒有看清楚鬼女未頭上的印記,現在她認出來了,那是冥鬼族特有的冥印。這星際間萬千的生死法度,都是由冥鬼族在管理。
嫽魈雖然沒有搞清楚鬼女未是哪號人物,自己在接命令之時還是到死神身邊之後,都從未聽說或見過死神身邊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人,但現在這種情況,如果真如鬼女未所言,死神無法現身幫忙,那麼她就要想辦法控製住鬼女未才行。
鬼女未動了動手指,將匕首翻了過來,割斷了光束不說,差點刺到嫽魈下巴。嫽魈後撤,趁機拉開距離,她不擅長這種近距離的搏鬥。
鬼女未看著嫽魈緊張的樣子,心情倒是舒暢,“你說我是因為死神濫用神職,才逃在了生死之外。但是我想了想啊,你好像也是不死不滅之身,這也是死神做的嗎?好像不是吧?”
“住口!!魅·攻心!”
嫽魈雙手張開十指,從指尖環帶中釋放出暗粉色的靈氣,回旋著、跳動著、互相纏繞著,攻向鬼女未。鬼女未沒有絲毫要躲的意思,彎腿,壓低了身子,幾乎是貼著地麵,將自己彈了出去。
飛行的靈氣來不及轉向,散開撞向四周。嫽魈連忙再次在身前結網,攔住鬼女未已經沒有可能了,現在隻能為了減小衝力降低傷害。同樣的招式,怎麼可能用兩次,而且這次攻過來的匕首是正握,刀尖已經對準了嫽魈。
匕首劃開了靈力結成的網,已經來不及躲閃了。嫽魈的胸口重重地挨了一拳。對的,挨了一拳。鬼女未手中的匕首,在將觸碰到嫽魈的時候,消散了,轉而是她握緊了拳頭。
雖然避免了皮開肉綻,但這一拳也加了幾分靈力,嫽魈隻覺得嘴裏多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後退了幾步,摔倒在地,環顧了四周,沒未見死神的身影。也就是說,剛才收起來的匕首,是鬼女未故意為之。嫽魈抬起頭看著鬼女未,眼神中帶著恨意,鬼女未是如此的得意,為羞辱了自己而得意。
但很快,嫽魈就明白自己想錯了一點:鬼女未得意的笑容,不是這一拳的羞辱,反而,是對自己羞辱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