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祈禱者後半句沒有被記載到文獻裏的話,本來就不是她想要祈禱或說詛咒的內容;也或者是記載的人想要把祈禱者再善良點的一麵留給後來的讀者。但這些都不影響,強大的禱告之力,讓後半句也完美的實現了。
看看你做的好事,你應該知道後續發生了什麼吧?你仰慕的男人被關進高塔,上萬年不見天日。祈禱者後來瘋了,失蹤了。而他們兩個的子嗣,作為最純正的聖族和鬼族血統誕下的孩子,承受了最大的痛苦,至今雖然成為了聖族的領導者,卻還要擔心隨時可能發作的詛咒要了他的性命。”
淚水已經從嫽魈的眼眶裏溢了出來。鬼女未的手指順著她的下巴,拂過脖頸,一路向下。嫽魈的身體不再反抗,隻是在顫抖。
鬼女未抬手,暗勢散去。嫽魈癱倒在地上,聲音沙啞著,“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嫽魈的心理防線,被鬼女未擊碎了,或者說,被自己痛苦的回憶擊碎了。
詛咒的本身,其實並沒有給嫽魈造成多少痛苦。讓她的內心無法承受的,是周圍變了的人。魅妖的能力雖然是魅惑,但是他們魅惑的幾乎都是善良之人,因為他們的內心溫柔,即使後來不再使用魅術,也會因為感情的產生,而有繼續生活在一起的希望。
但是就如同鬼女未說的那樣,嫽魈本身是魅妖中的一個異類,出色的外表讓她不需要借助魅術就可以俘獲男人的心,那顆不真實的心。也許,在受到詛咒之前,會有人想真心對她,但現在的她無論走到哪裏,周圍的人眼神中隻剩下了貪欲,對她身體的欲念。
“你來死神這裏,確實是個好去處。你死不了,就無法入輪回,在輪回道裏做著我們冥鬼族該做的事情。死神不會受你的魅術影響,也不會受到祈禱者詛咒的影響,而對你區別對待。死神要比祈禱者強大的多。”
鬼女未不再言語了,就如同她自己說的那樣,死神不會被嫽魈蠱惑,也不會因為詛咒……無法對嫽魈產生情感。
鬼女未走了,留下嫽魈在原地哭泣。
嫽魈隻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藏起來,自己不會死,即使不是神也不需要吃東西,她想把自己鎖起來,永遠鎖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也好,隻要能逃開身邊人的貪婪目光。她接了妖神的命令,照顧死神,因為妖神告訴她,在這裏基本上隻需要和死神一個人打交道就可以了。而就像鬼女未所言,死神作為強大的古神,是不受祈禱者詛咒影響的,不用擔心死神會對自己做出什麼。
她從未想過,會在這裏,這個讓自己安心了幾千年的地方,忍受好比血肉被剝離開骨頭的痛苦。她有些恨死神,因為當初是死神要自己去輪回道辦事的,自己也隻想報答死神收留的恩情,卻未曾想,招來今天的災禍。
她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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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長廊走,一直到聽不見嫽魈悲苦的聲音,便是到了盡頭。鬼女未的房間在這裏,這個世界上,虹氣息還存在的地方。不是因為虹曾經在這裏生活過,而是能證明虹存在過的東西,都被鬼女未保管了起來。在她和死神來到蠻荒大陸之前,虹已經死了。
鬼女未的腦海裏時常會浮現出與周圍相似的場景,她和虹在其中。大概是因為死神現在居住的這所城堡,和之前虹還在的那所城堡,無論是在建築風格、結構布局,還是光影上,都極其的相似,讓鬼女未產生了錯覺。大概死神在建造這所城堡的時候,也有著很深的執念吧。
鬼女未來到了自己的房門前,將手放在了上麵。門上的凹凸不平,勾勒出一個精細的法陣,閃爍過光芒之後,隻是輕輕用力,便推開了。鬼女未舒了口氣,心情總算好了很多,剛才在探知法陣的時候,雖然感受到了一部分死神的靈力,但是並不多。這說明死神嚐試過進入她的房間,但是最後放棄了。這麼一個小小的封鎖法陣還攔不住他,所以,隻能是他自願放棄了。
房間內陳設也很簡單:一張床,一個桌櫃,一間衣櫥。鬼女未從衣櫥裏找了一件衣服,把死神的衣服換了下來,丟到了門外。她仔細翻找著衣服,看看有沒有想要帶走的,雖然顏色款式都差不多,但細節的裝飾還是有些許的差異。無意間,她在衣櫥的角落,看到了一樣小東西。
“娃娃?”
鬼女未有些疑惑,她不記得自己有這麼一樣東西。她把娃娃捏在手裏,端詳著。這是一隻布娃娃,長發,穿著裙子,二者的顏色都感覺有一點黑中帶紫;黃白的皮膚,但臉頰卻有些髒。鬼女未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發現布娃娃臉上的灰色不是汙漬,是特意縫製的,而且兩邊臉頰甚至是有些對稱的。
“這是什麼?淚痕嗎?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