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鬼女未催動了靈力,雙手凝出法陣,將棱晶托於其上。七色的光輝在閃爍,明亮而溫暖,凝聚而成的白光,直指鬼女未的身後。
“誒?”
鬼女未心中滿是不解,棱晶沒有指向天空的任何一個地方,而是幾乎平行地指向了她的身後。虹沒有在任何一片星空中,相反,就在蠻荒大陸。
“怎麼會呢?”
怎麼會呢,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才對。鬼女未和死神是在虹消失後很久,死神平定了冥界,才搬到蠻荒來的,虹怎麼可能會在蠻荒?甚至……一直在鬼女未的身邊。
鬼女未凝視著剛走出的森林,腦海中是死神憤怒的模樣。光束所指的方向,應該不會有其它可能的地方了,是寂寥殿……
那幽暗的森林裏,內心深處黑暗還在向往的地方,熟悉的感覺在召喚著她……
“看樣子,寂寥殿裏,還藏著我不知道的東西。”
……
跟隨著棱晶的指引,鬼女未再次出現在了寂寥殿門前的墓園。正如她一直以來相信的,墓碑下,什麼也沒有。光芒沒有指向虹殘破的墓碑,還在示意著她進入寂寥殿。
“死神還藏著什麼與虹有關的東西吧。”
鬼女未用的法術,是找到所有和虹靈力有關的東西。但是,鬼女未卻不敢冒然進入寂寥殿了。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她自知如果再與死神發生衝突,無論結果如何,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何況,她此行的目的隻是找到虹,她不想再和死神有任何瓜葛了。
鬼女未的手放在了門上,心中惴惴不安。她斷定死神此刻應該正在療傷才對,隻要自己動作輕一點,避開死神……
門開了。
小孩鬼躲在門後麵,直勾勾地盯著她,就好像知道鬼女未會回來一樣,一直在等著她。
鬼女未蹲了下來,抱住了她,輕撫著她的發絲。她們一樣,都是鬼,沒有依靠,互相是依靠。
“我怎麼能把你忘記了呢。這次離開,我帶著你,永遠也不回來了!”
鬼女未看著她,捏了捏她的臉蛋,望向她身後,大殿裏沒有人。
“那個家夥,在休息吧?”
小女鬼點了點頭。
“那個女人呢,和他在一起嗎?”
小女鬼點了點頭。
鬼女未有些失落,低著頭,小聲地問了一句,“他們……睡過了吧?”
小女孩沒有動作了,神情茫然,這個問題看樣子觸及到了她的認知盲區。
“我在問你些什麼啊!”鬼女未拍了拍臉,有些歉疚地看著小女孩,“管他們兩個幹什麼,都和我沒有關係了。”
鬼女未牽起了小女孩的手,歎了口氣,另一隻手中棱晶的光芒指向了頭頂。鬼女未沿著遠離死神房間一側的樓梯走了上去。已經到了二樓,但是光芒還在指引著她向上。
“上麵,還有什麼?”
鬼女未並不知道該如何上去,她從不記得寂寥殿有任何一條路,一層階梯可以通往更高的地方。她沿著走廊四處逛著,摸索著牆壁,試圖找尋暗門機關這樣的東西。
穹頂之上,七星異位,變化排布。二層的中心,下層正對著大殿,同一層一樣,沒有擺放任何東西,其上,是畫有星圖的穹頂。但這星圖,好像不同鬼女未記憶中的那樣了。七色的琉璃,閃著幽幽的光,從穹頂,向下鋪展開了一條旋轉的階梯。
難以置信,鬼女未在寂寥殿生活了如此之久,從不知道還有第三層。
鬼女未踏上了階梯。
“別,去。害怕。他,生氣。”
小孩鬼掙脫開了她的手,蹲在了地上,目光幽幽,死死地盯著她。鬼女未想當然的以為,小女鬼口中的“他”,指的是死神。這樣的話,事情就很可笑了,自己救過來不過幾歲,什麼事都不懂,甚至話都說不利索的小孩鬼,都知道有密室的存在,而自己,如果不是有琉璃晶的存在,還被蒙在鼓裏。
“他,已經讓我很生氣了。”
階梯空靈,半透明,模糊了小女孩的麵容。鬼女未已經不在乎了。她能想到死神在自己不在的日子裏,用什麼樣的花言巧語來討這個小孩子的歡心。她能責備這個孩子嗎,她不能。因為她隻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家夥。
鬼女未沿著階梯一步一步向上,腦海裏是和這個孩子在一起的時光。自己把這個孩子帶走,能給她什麼呢?倒不如讓她繼續留在寂寥殿,反正死神也會對她好……
她想著,沒有聽到小孩鬼勸告的話。
“鬼,被,吃掉。別上去。”
黑暗降了下來,待鬼女未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是一片星空。自己站在虛空中,身後已無了退路。